药方的研究前前后后花了快两个月的时间,最初那户人家的孩子才七岁,险些死在了这场疫病里,是朝瑰取出了带来的急效保命丸,勉强吊住了孩子的一条命,这才撑到最终药方研制出来的那天。
这药丸,原本还是做出来给英格可汗用的......
但那孩子的身体还是不可避免的垮了,最初染病的那几户人家也落下了终生不愈的后遗症,可这次的疫病来势汹汹,最后只死了几个年纪大的老人、或是身有旧疾的病人,已经是极好的结局了。
最后一个病人痊愈的时候,朝瑰病倒了。
她这段时日亲力亲为地盯着驱疫,每天早起贪黑的,虽说来到准格尔后身体康健了不少,但也不是铁打的人,日日紧绷着忙碌,如今绷着的弦忽然松开了,人自然也倒下了。
好在她并未染上疫病,开剂药调理一番便可。
朝瑰在床上醒来时,摩格、塔吉古丽他们都守在床前,一见她睁开眼睛,索兰塔“哇”的一声哭了起来:“大妃,奴真的好担心你啊!”
另外几个人也眼圈泛红,就连摩格眼底都有些湿润。
朝瑰还未来得及开口,外头又传来一阵喧闹,她有些疑惑,摩格道:“你为部落做了这么多事情,大家都带了东西,想要当面答谢。”
朝瑰披了件衣服,由摩格亲自扶着走到帐外,外面站满了人,见她出来,齐齐跪了下去。他们高举着手中的东西,或是亲手打磨的首饰、或是各类宝石、或是亲手编制的衣物……
“多谢大妃救命之恩!”
“多谢大妃救准格尔于水火之中!”
“……”
朝瑰站在人群前面,她一眼看过去,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滚烫、沸腾起来。
要付出多少努力、多少血汗,她从来都不在意。
她最终的目的是万民朝拜、众望所归,便是为此粉身碎骨,又有何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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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拉塔一岁多的时候,摩格带着朝瑰和他进京朝拜。
距离朝瑰离开大清,已经快两年了。
一路上,朝瑰难掩激动,她一遍又一遍地跟伊拉塔说起郭太嫔,教他用满语喊郭罗妈妈,摩格在外头骑马,听到马车里母子俩嘀嘀咕咕的,也忍不住在窗外放慢脚步:
“说什么呢,这么高兴?”
朝瑰道:“本宫有两年未见额娘了,十分想念。”
不过两年,朝瑰却觉得自己已经许多年没见过额娘了,心中抑制不住地涌上一股悲意。
摩格见她有些神伤,赶忙安慰道:“这次我们在京城要待七天,你可以好好陪伴你额娘,若有机会,本汗也随你一同去拜见她。”
“额娘是先帝后妃,后宫人多,规矩也多,可汗是外男,难免有些冲撞,本宫带伊拉塔前去便可。”
摩格又道:“日后若有机会,咱们把额娘接到准格尔去。”
朝瑰冲他笑笑:“多谢可汗为本宫考虑。”
额娘以后当然是要去准格尔的。
但那时候是朝瑰接她去,而非“咱们”。
阔别两年,朝瑰再一次见到自己的皇兄,他看起来老了许多,不过朝瑰比他小了二十多岁,会这么觉得也很正常,只是看着皇上这张脸,朝瑰总忍不住想起他派去的那群分不清大小王的蠢货。
不过有几个已经被摩格处置了,剩下的要么就是彻底投了朝瑰,要么就是已经动摇,只是时间问题罢了。
见过了皇上,朝瑰便带着伊拉塔去了后宫,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毓贵妃,两年前是对方的指点迷津,叫她重新找到了方向,如今怎么能不叫她看看自己的成长呢?
毓贵妃与两年前比起来并没有改变太多,但身上那种威严的气质却比两年前更甚,朝瑰按规矩行了礼,起身时,忍不住看向了毓贵妃身后的郭太嫔。
两年未见,郭太嫔原本乌黑的两鬓已是一片银白色,她比如今的皇上还小两岁呢,可她不分昼夜地挂念自己的女儿,如何能安心?
“过落麻妈,好。”
伊拉塔说话带着浓浓的口音,郭太嫔欲语泪先流,她抱着伊拉塔,再看着光彩照人的女儿,总算是没那么担心了。
当日见过毓贵妃,展示了自己如今的成就后,朝瑰又见了六贝子,伊拉塔跟他玩的不错,朝瑰很放心。
毓贵妃说,祝她成为草原上翱翔的鹰。
她一定会是的。朝瑰,必然是草原上盛放、却又有足够自保能力的花。
后面的三日,朝瑰带着伊拉塔和郭太嫔住在了一起,她心疼地看着额娘的白发,细细跟她讲了自己如今在准格尔的处境:丈夫尊重、妾室信服、百姓爱戴,又有摩格唯一的儿子,还管着不少事务。
再如何不容易、再如何艰难,她也已经在这条路上走出去一大截了。
陪郭太嫔住了三日后,朝瑰无论如何都要走了,她依依不舍地和额娘告别,又郑重地向她许诺,她们母女团聚的日子不会太远的。
后面的几天,朝瑰带着摩格和伊拉塔在京城逛了逛,又给塔吉古丽她们带了礼物。从大清离开的前一天,皇上总算是召见了朝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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