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钟敲响第三声时,温瑾潼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院中。她特意换上了学宫统一发放的素白弟子服,腰间系着父亲送的青玉双鱼佩,显得格外精神。
"瑾潼起得真早。"温鸢端着早膳走进院子,看见妹妹这副打扮,忍不住笑道,"苏先生辰时才会来,不用这么着急。"
温瑾潼小脸微红:"我、我怕迟到..."
温鸢放下食盒,蹲下身替妹妹整理衣领。晨光中,她注意到妹妹脖子上挂着的听雪印,手指微微一顿。
"这个..."她轻触铜印,"爹爹给你的?"
"嗯!"温瑾潼骄傲地点头,"爹爹说带着它,就像他一直陪着我一样。"
温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,但很快恢复如常:"记住,这个印很重要,不要随便给别人看,知道吗?"
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头,注意力很快被食盒里的点心吸引:"哇!是桂花糕!"
"快吃吧,吃完我带你去见苏先生。"
这时,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。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站在门口,身后跟着个扎高马尾的少女。少年约莫十二三岁,面容清秀,腰间悬着一方砚台;少女约莫十六七岁,腰间配着一柄短剑,眉眼间透着英气。
"郭孝儒见过温小姐。"少年恭敬行礼,声音温润如玉,"这位是刘棠师姐。学宫安排我们同住栖凤院,特来拜会。"
温鸢见到刘棠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。刘棠的父亲刘班,正是当年被温北君处死的前任虞州刺史。但奇怪的是,刘棠与温鸢却是挚友。
"小鸢!"刘棠爽朗地打招呼,丝毫不见拘束,"这就是你常提起的小妹妹?"她蹲下身,平视着温瑾潼,"我叫刘棠,是你姐姐的朋友。"
温瑾潼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英姿飒爽的姐姐:"姐姐的剑好漂亮!"
刘棠笑着解下短剑:"想看看吗?"见温鸢欲言又止,她补充道,"放心,没开刃。"
郭孝儒站在一旁,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们,也许是没了爹和娘一个人打拼,他显得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。
"孝儒,把那个拿来。"刘棠回头对少年说。郭孝儒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:"这是刘师姐特意准备的桂花糕。"
温瑾潼眼睛一亮,正要接过,突然想起什么,抬头看向姐姐。温鸢轻轻点头,眼中带着笑意:"刘棠的手艺很好,你尝尝。"
刘棠将桂花糕递给温瑾潼,突然注意到她脖子上的铜印,眼神微微一凝。但她很快恢复如常,转头对温鸢说:"苏先生让我来带瑾潼熟悉学宫,你要一起吗?"
温鸢摇头:"我还要去见郭祭酒。瑾潼就拜托你了。"她蹲下身,对妹妹说,"刘棠姐姐会照顾你,要听话。"
温瑾潼用力点头,一手拿着桂花糕,一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刘棠的衣角。刘棠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:"走吧,带你去个好地方。"
郭孝儒安静地跟在后面,像个守护者。走过回廊时,他突然开口:"温小姐,学宫的藏书阁有很多有趣的图画书,你想看吗?"
温瑾潼开心地点头,三个人的身影在晨光中渐行渐远。温鸢站在原地,看着刘棠牵着妹妹的手。
她真的放下了吗?这是亲手杀了她父亲温北君的亲生女儿。
学宫的晨雾还未散尽,三人已经穿过重重院落,来到了后山的练武场。刘棠轻车熟路地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柄木剑,递给温瑾潼。
"试试看,合不合手。"
温瑾潼接过木剑,小手有些吃力地握着剑柄。郭孝儒见状,从袖中取出一条青色丝带,熟练地缠绕在剑柄上。
"这样就不会磨手了。"他温声道,手指灵活地打了个结。
刘棠挑眉看向少年:"你倒是细心。"
郭孝儒微微一笑,没有答话。阳光透过晨雾,照在他清瘦的侧脸上,映出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沉稳。
"来,我教你基本姿势。"刘棠站到温瑾潼身后,双手扶着她的小手,"双脚分开,与肩同宽..."
温瑾潼认真地模仿着,小脸绷得紧紧的。忽然,她脖子上的听雪印从衣领里滑了出来,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铜光。
刘棠的动作顿了一下。她的目光落在那枚铜印上,手指不自觉地收紧。
"姐姐?"温瑾潼疑惑地回头。
"没事。"刘棠松开手,强扯出一个笑容,"继续练习吧。"
郭孝儒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,轻声道:"要不要休息一下?我去取些茶水来。"
刘棠摇摇头,突然从腰间取下自己的剑穗——那是一枚青玉雕成的燕子,在风中轻轻摇晃。
"这个送你。"她将剑穗系在温瑾潼的木剑上,"算是...见面礼。"
温瑾潼惊喜地摸着冰凉的玉燕子:"好漂亮!谢谢姐姐!"
刘棠看着小姑娘天真无邪的笑脸,眼神复杂。她想起那个雪夜,她在温府中和温北君争吵过后,温北君把她和母亲送到了涿鹿县。
她在涿鹿县遇到了郭孝儒,即便是母亲故去,有郭孝儒在她身边她好像也忘却了痛苦,她好像不再去怪温北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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