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起来像一个落魄的流浪汉,与记忆中那个风光无限的徐家大少爷判若两人。
他走到锈迹斑斑的铁门前,敲了敲门。
一个睡眼惺忪的老头,探出头来,不耐烦地问道:“干什么?”
“租个隔间。”徐墨辰的声音沙哑。
老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:“十块钱,只能待两个小时。”
徐墨辰没有讨价还价,掏出十块钱递了过去。
他接过老头递过来的一把钥匙,走进录像厅。
录像厅里弥漫着一股霉味,空气中漂浮着灰尘。
隔间很小,只有一张破旧的椅子和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。
徐墨辰把手机留在门外,只带了一把螺丝刀和半瓶水进去。
他关上门,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,开始在墙壁上摸索。
很快,他便在墙缝里摸到一个小小的金属盒。
他用螺丝刀撬开盒子,取出一枚SIM卡,插入一部老旧的诺基亚手机。
这是他最后的联络方式。
他深吸一口气,拨通了第一个电话。
“喂,周正吗?我是徐墨辰。”他的声音很低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今天下午三点,市图书馆三楼地方志阅览室,你会看到一个穿蓝格子衬衫的男人咳嗽三声——把这份名单交给他。”
说完,他挂断了电话,没有给对方任何发问的机会。
他拨通了第二个电话。
“阿福,让他们盯住赵文山的夜班司机,尤其是去殡仪馆那条线。”
挂断电话后,徐墨辰走到窗边,点燃一支劣质香烟。
他故意将烟头和火柴盒留在窗台上,然后翻墙离开。
他要留下一些线索,引诱那些追踪者上钩。
他要将自己变成一个诱饵,引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。
在市图书馆三楼的地方志阅览室里,周正不动声色地翻阅着一本《市政年鉴》。
他的目光,却始终落在阅览室的入口处。
他是一个真相的执念者,一个在市规划局档案科默默无闻的临时工。
他谨慎、执着,为了守护那些被掩盖的秘密,甘愿付出一切。
下午两点四十五分,一个穿着蓝色格子衬衫的男人走进了阅览室。
男人身材瘦削,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,看起来文质彬彬。
然而,这个男人却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五分钟。
更让周正感到不安的是,他注意到,男人的右手无名指,缺了半截。
这不是联络人的特征。
周正的心,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他知道,情况有变。
他没有轻举妄动,仍然装作认真地翻阅着手中的书。
他用余光观察着那个蓝格子衬衫男人,发现他也在四处张望,似乎在寻找着什么。
两点五十分,蓝格子衬衫男人走到周正面前,咳嗽了三声。
周正没有抬头,只是将手中的《市政年鉴》合上,然后起身离开。
他将那份名单,悄无声息地塞进了《市政年鉴》的中页。
他走到借书处,借了一本关于古代水利工程的书籍,然后离开了图书馆。
半小时后,几个便衣人员冲进了地方志阅览室,开始搜查。
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那本《市政年鉴》,但却发现,书中的几页已经被撕去了。
当晚,在一间破旧的地下车库里,周正、陈默和刘长贵聚在了一起。
陈默,曾经是一名调查记者,为了追查真相,身陷囹圄。
虽然刚刚被解救出来,伤势还未痊愈,但他依然思维敏锐,记忆力惊人。
刘长贵,是一名退休法官,曾经因为秉公执法,遭到非法羁押。
他掌握着许多司法黑幕的线索。
他们要重建那份被撕毁的名单。
周正和刘长贵凭借着记忆,口述着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、每一个细节。
陈默则用笔记本电脑,将他们口述的内容一一记录下来。
他们将这份文件命名为《灰皮备忘录》。
为了确保这份文件的安全,他们没有选择传统的存储方式,而是将它转换成共享单车二维码的跳转链接,上传至七个不同的平台。
在火车站附近,孙秀兰发现多了两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。
她知道,那些人已经开始监视她了。
她改变了传递路线。
她将最新一批卡片藏进一家盲人按摩店的拖鞋垫下,然后托一位常客,以“赠品”的形式,将这些卡片带往邻市。
与此同时,她悄悄地记录着每一辆面包车的进出时间,并用清洁工打卡机的时间戳作为对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