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后,她将整理好的《异常驻留记录表》,寄往省交通厅信访办。
寄件人署名为:“一个不想孙子也扫厕所的女人。”
夜,深沉如墨。
阿福的身影,如同鬼魅一般,穿梭在老城区的巷陌之中。
他熟练地避开监控摄像头,翻过一道又一道围墙。
他要给徐墨辰送去一份特殊的礼物。
阿福轻轻地撬开一间出租屋的门锁,走了进去。
房间里很黑,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,能够勉强照亮一些东西。
他熟练地在屋里摸索着,找到了地板的一处夹层。
他用一把小刀,小心翼翼地撬开夹层,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防水袋,塞了进去。
他将夹层恢复原状,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出租屋。
阿福的身影,再次消失在夜幕之中。
徐墨辰点燃一支烟,烟雾缭绕中,他眯起眼睛。
空气里,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陌生气息。
他掐灭烟头,起身走向那块松动的地板……
徐墨辰警觉地掀开地板,熟悉的木质气息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消毒水味,他抽出那个密封完好的防水袋。
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,袋中物品轮廓分明——是文件和某种电子设备。
他撕开封口,掏出里面的东西。
五段录音,一份流程图,还有一封信,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。
他按下播放键,叶雨馨清冷的声音回荡在逼仄的房间里,如同三年前的那个雨夜,她站在落地窗前,神情决绝。
“……墨辰,听着,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开始烧东西,那就说明你已经走投无路了。别回头,也别找我。我不是逃避,而是在织一张更大的网。这张网里,容不下‘徐少’的身份,更容不下任何牵挂……”
录音断断续续,如同被切割的记忆碎片。
徐墨辰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叶雨馨的音容笑貌,那个骄傲、聪慧、又带着一丝神秘的女人。
他颤抖着打开那份伪造死亡证明流程图,每一个步骤都精确到了令人心寒的地步。
最后,他展开那封信,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:
“徐墨辰,当你终于有勇气放火,也代表你准备好迎接全新的自己。别来找我,我不是逃,而是在布网。你若继续往前走,就别再用‘徐少’这个名字活着。”
看完信,徐墨辰靠在墙上,久久无语。
指尖夹着的香烟燃尽,烫的他一激灵。
他起身,拉开行李箱,里面静静地躺着那本象征着他身份的护照。
他毫不犹豫地撕成碎片,扔进马桶,按下冲水键。
旋涡翻滚,吞噬了他过去的痕迹。
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,洒落在徐墨辰棱角分明的脸上。
他走到镜子前,拿起一把推子,毫不留情地剃光了鬓角的长发。
碎发如雪,纷纷扬扬。
他换上一身陈旧的蓝色工人制服,拎起一个磨损严重的工具包,走了出去。
楼下,一辆印有“市政管道检修”字样的黄色工程车正静静地等候着。
一个戴着安全帽的男人靠在车门上,抬起头,操着一口地道的本地方言喊道:“喂,新来的,徐大强是吧?赶紧的,就等你了!”
徐墨辰,现在是“徐大强”,一个混迹在城市下水道里的幽灵。
他穿着那身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蓝色工装,穿梭在老旧街区的阴暗角落。
他熟练地撬开一个又一个污水井盖,刺鼻的气味争先恐后地涌出,熏得人直翻白眼。
他却像闻惯了玫瑰花香,脸上没有丝毫异样。
他的手指在井壁上摸索,确认着管道的走向和锈蚀程度。
真正的目的,隐藏在这些日常的巡查工作之下。
他要找到徐宅后巷的那三个井盖,那是他重构侦查视角的起点。
夜幕降临,徐墨辰叼着一根皱巴巴的香烟,蹲守在距离徐宅三百米开外的变电箱旁。
昏黄的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,使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。
耳机里传来细微的电流声,那是他安装在井盖内的微型拾音器捕捉到的声音。
他屏住呼吸,调整着频率,过滤掉嘈杂的背景音。
“……老爷子昨夜又咳血了,照旧报‘稳定’,医院那边我已经打点好。”
是赵文山的声音,依旧是那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调,像一台精密的机器。
与他通话的男人声音低沉,听不真切。
徐墨辰的心猛地一沉。老爷子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。
紧接着,他听到了一种极其细微的声音——钢笔划过纸面的“沙沙”声。
那声音很轻,几乎可以忽略不计,却让徐墨辰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。
他关闭拾音器,将设备小心翼翼地收回工具包里。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柴油味,那是工程车留下的痕迹。
他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徐宅,转身消失在夜色中。
第二天,阿福收到了徐墨辰发来的加密信息——几段经过伪装的检修日志编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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