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俩男眼圈发红:“我在寄宿学校接到通知时,尸体都已经火化了。养父母直接带我来了东港。”
我看着这对失散多年的姐妹,突然意识到她们背负着怎样的血海深仇。林小七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,迅速擦了下眼角。
“说正事。”她展开赌场平面图,“地下二层是金库,守卫每两小时换班一次。拍卖会开始后,大部分警卫会调往顶层。”
正午时分,我们转移到了曹小泉安排的安全屋。这是个隐藏在菜市场楼上的小公寓,窗外嘈杂的人声成了最好的掩护。
郭俩男靠在沙发上小憩,我注意到她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稳,眉头紧锁,手指时而抽搐。
林小七在厨房准备简易午餐,菜刀在砧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。
章峻伯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,手里拎着几个纸袋:“装备。”他简短地说,把东西扔在桌上。
纸袋里有假发、美瞳、甚至还有仿制的人皮面具。林小七拿起一副服务生胸牌看了看:“连员工证都准备好了?”
“阿明的手笔。”章峻伯难得地多说了几个字,“赌场人事部有内应。”
我拿起一个沉甸甸的信封,里面是一叠筹码和邀请函。邀请函上用烫金字体印着“朱先生诚挚邀请您参加永乐珍玩鉴赏会”。
“身份是新加坡古董商。”章峻伯指了指另一个袋子,“衣服在里面。”
下午三点,曹小泉带回一个金属箱。他输入密码打开,里面整齐排列着六支装有蓝色液体的注射器。
“临时解毒剂。”他推了推眼镜,“只能维持八小时,过后毒素会加速扩散。”
郭俩男已经醒了,安静地看着我们准备。当曹小泉递给她注射器时,她摇摇头:“先留着,等行动前再用。”
林小七突然把郭俩男拉进卧室,关上了门。隐约的争执声透过薄墙传来,但听不清内容。十分钟后她们出来时,两人眼睛都红红的。
黄昏降临,我们开始最后准备。林小七帮郭俩男化妆遮掩苍白的脸色,我换上深蓝色西装,胸前别着古董商的假证件。
“记住流程。”曹小泉咳嗽着说,“八点入场,八点四十五分郭俩男去配电室,九点整断电。林小七趁乱去地下二层,章峻伯负责接应。瘦子和蓝天从东港过来,在外围接应。”
曹小泉调试着耳麦:“通讯频道加密,但顶层可能有屏蔽装置。如果失联,按原计划在安全屋集合。”
郭俩男突然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玉坠挂在我脖子上:“方家的护身符,开过光的。”
玉坠还带着她的体温,我不知该说什么,只能点点头。她的手指在我掌心轻轻按了一下,像是一个无言的约定。
出发前,我偶然瞥见郭俩男在洗手间往大腿上注射解毒剂。镜子里她的脸白得吓人,嘴角又渗出一丝血迹。她迅速擦掉,转头看见我时,竖起食指贴在唇上。
“别告诉小七。”她轻声说,“等今晚结束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窗外,港都的霓虹次第亮起。远处赌场大厦的尖顶在暮色中闪着冷光,像一柄出鞘的利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