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坠的瞬间,我听见郭俩男旗袍撕裂的声音。
银线绣鹤振翅的刹那,她的大腿擦过通风管道边缘,血珠在空中划出一道细长的弧线。
我伸手去抓,却只扯下一片暗红绸缎——那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和檀香。
“接住!”她的声音从上方传来。
紫檀木匣在空中翻转,夔龙纹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青光。
我的肋骨撞上通风管道的转角,金属边缘割开我的衬衫,血立刻浸湿了我暗袋里的骰子。
木匣落进怀里的瞬间,某种冰冷的震颤顺着指尖窜上脊椎。
匣盖微微错开了一条缝,里面传出细微的嗡鸣,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着骨头的那种声响。
“别打开!”郭俩男从上方管道倒挂下来,发簪不知何时已经松开,乌发如瀑布垂落。她染血的指尖按住匣盖,“这个东西是认血的。”
下方传来保安的吼叫和杂乱的脚步声。
郭俩男突然绷紧身体,蝴蝶刀从袖口滑出,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银线。
“有人上来了。”她嘴唇几乎没动,声音细如蚊蚋。
通风管道开始震动,远处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。
我摸出林小七给的平面图,红笔标记的通道就在左前方三米处——如果那该死的瘦子按时切断了电源的话,成功的概率将会大大提高。
“第三声钟响。”郭俩男突然说,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扩张到极致,“记得吗?”
“第三声钟响,我毫不犹豫掷出骰子,我清楚。”我点头,摸出那枚特制骰子,认真地看着。
骰子表面刻的不是数字,而是奇怪的符号,在暗处泛着淡淡的磷光。
第一声钟响从拍卖厅方向传来,浑厚的青铜余韵震得管道簌簌落灰。
郭俩男像猫一样弓起背,蝴蝶刀横在唇前。
第二声钟响时,通风管道突然倾斜,我们同时滑向左侧。
就在此时,一道黑影从下方管道口窜上来。
郭俩男的刀光比我的反应更快,银链在空中绷直,刀尖精准刺入那人咽喉。
没有惨叫,只有液体喷溅在金属壁上的淅沥声。
“不是保安。”郭俩男收回刀,刀尖上沾着诡异的蓝绿色液体,“朱雀社的‘清道夫’。”
第三声钟响起的瞬间。我掷出骰子,它沿着倾斜的管道滚动,最终卡在一处接缝。
骰子朝上的符号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,紧接着整条管道开始剧烈震动。
“跳!”郭俩男抓住我手腕,我们同时扑向红笔标记的位置。
身下的金属板突然塌陷,失重感袭来时,我死死抱住紫檀木匣,听见郭俩男在我耳边轻笑:“我们己来到朱雀社的后厨啦。”
我们跌进一堆冷冻鱼的冰柜里。
郭俩男的红旗袍已经变成暗褐色,血和鱼的腥味混在一起。她的镇静和睿智,让我很震惊。
突然,她利落地翻身而起,蝴蝶刀指向阴影处:“谁,给我出来。”
章峻伯的白衬衣从黑暗中浮现,他手里拿着两张身份卡和一把剔骨刀:“比预计晚了四分钟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紫檀木匣上,瞳孔骤然收缩,“你们真的拿到了……”
“别说废话。”郭俩男扯下发簪,乌黑的发丝飘着她的耳际,“撤离路线,在哪个方向?”
章峻伯指向冷库深处:“货运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,林小七在——”
他的话戛然而止。
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从左侧射来,直指章峻伯的喉结,针尾在微光中颤动。
郭俩男猛地将我推开,同时又扑向章峻伯。
刹那间,三枚同时的银针钉进我们刚才所在位置的冻鱼的眼睛上。
“小心,影武者。”她贴着货架滑行,蝴蝶刀在掌心飞快地旋转,“至少有四个。”
阴影中浮现出戴白色面具的黑衣人,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,像被同一根线操纵的木偶。
章峻伯习惯握着他的那把军刺,身体贴在冰柜上,警惕盯着对方。
我摸出郭俩男在学校时送给我的钢笔,旋开笔帽的瞬间,最前面的影武者突然改变方向,直扑过来,伸手要抢我怀中的木匣。
章峻伯拿起军刺猛地刺向影武者。
章峻伯的军刺划过影武者的左肩骨……
同时,我手中的钢笔里的银针射入影武者的右眼,面具下传来非人的嘶叫。
另外三个影武者同时停下动作,转头看向他的同伴——如果那张没有五官的面具下也算‘看’的话。估计是一张很难看的脸孔。
郭俩男抓住这瞬间的空档。她的发簪刺入最近影武者的耳后,旋转半圈后猛地拔出,带出一串细小的机械零件。
影武者的身体像断线的木偶般抽搐起来。
“他们的视觉是共享的!”她冲着我大喊,“打碎他们的面罩!”
我迅速抓起冻鱼砸向另一个影武者。
面具碎裂的刹那,露出下面布满疤痕的真实面孔——那张脸我认识,是三个月前死在赌场火灾里的荷官。
顿时间,我心里起了一阵疙瘩,一个死去的人,还能控制?何人的手段。那要是控制活人,将会怎样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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