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钊道:“既然得知鸦片所在,我们是否即日行动?”
林则徐说道:“明日我便召王孟前来,叫他带兵铲除宣大街的烟馆。”
张钊又道:“我曾经去过十三行,里面洋兵把守,若是要翻出鸦片,也绝非易事。若林老爷想在十三行动手,请务必找我,我定助您一臂之力。”
林则徐心怀大慰,颔首微笑,说道:“读书贵在用世,徒读死书,而全无阅历,亦岂所宜。之前我埋怨小兄弟不思仕途,现在想想,我也是目光短浅。”
林普晴一听,眸光流转,喜溢于表,蹦上前去,说道:“爹,你不再逼张大哥读书啦,那...”
她还未及说完话,林则徐就咳嗽了一声,从身后取出一本书,递给张钊。
张钊不解,见书皮上写着‘百世书摘’几个字,问道:“林老爷,这是?”
林则徐道:“关氏后人一口咬定我的世祖是凶手,然我深信我世祖断非行凶作恶、奸淫掳掠之徒。?此书乃先父遗珍?,我虽反复研读,但却未得其要。若小兄弟他日能洞悉书中的玄机,望代我转告关氏后人,冀望小兄弟能为两族后裔解除几百年的误解,令他们能冰释前嫌。”
跟着又拿出一锭银子,张钊仔细一看,正是佛堂中那块印有‘关中堂’的银锭。
张钊深鞠一礼,道:“林老爷,书我收下了,只是银子...我断不能收。”
林则徐道:“有因必有果,银子在佛堂中已经有六百年,再好的东西若是不拿出来,也失去它的作用。”
林普晴急忙说道:“对,我就像这银子,若总把我关在家里,岂能成事?我...我要跟张大哥走。”
林则徐又咳嗽一声,说道:“你和银子岂能相提并论?还不快回屋读书去。”
张钊对林普晴道:“林大小姐对我有情,我心自明。然时下我连身世都不清楚,又何谈娶你为妻呢?不如如此约定,你我以一年之期为限,若我寻得身世之谜,必遣媒人携厚礼至林府,接你入门,在此期间,你就好好待在林府念书,切勿再为我分心挂念。”
林普晴一听,眼前像是有金星闪烁,高兴地几欲晕厥过去。
过了晌午,张钊给二人辞别,骑上马,疾奔而去。
林则徐看着渐远的张钊,自言道:“哎,如此单纯,又直言不讳的少年,真是难得,难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