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睛一看,持棒者竟是昨夜的那名女子。只见她一手紧握槌柄,犹带余威;一手则拿着一块烧饼。她发蓬乱无章,披散于肩,面色或惊或怒,望去竟真的与鬼魂有几分肖似。
张毕德吓了一跳,他跳出屋来,指着那女子喝道:“宫庄岂容你如此撒野,快把棍子放下。”
女子并未理会,但闻嗖得一声,其自庖厨内疾跃而出,身姿矫健。她连点数下,继而横劈一棍,势若雷霆。张毕德见状,急转身腾跃,二人相搏数招。
女子口中含着烧饼,双手交错一摆,径取张毕德右路攻去。其招法诡异莫测,张毕德心生怯意,身形闪烁,四处躲避不迭。女子复转身猛捅,张毕德窥得间隙,疾攥其腕。然女子神色镇定,毫无惧色,一手松开棒槌,而以另外一手疾伸接住,顺势攻其下盘。张毕德不敌,踉跄跌在地上。
女子平胸持棍,正欲起身直刺。不料背后家仆骤起,持铁锨奋力击向她的脑袋。但闻‘嗙’得一声,女子倒地,昏厥过去。
家仆见倒在地上的女子,问道:“少爷,这事要不要告诉老爷?”
张毕德说:“若是叫我爹知道,这女子定是没命了,此事勿要声张,过一会儿你们备些饭菜,端到我的房间吧。”
家仆应诺,便进了庖厨。
张毕德将那女子扛在肩上,健步如飞,自厨房疾驰而出,径奔聚贤亭而去。沿途穿廊过户,踏过百鸣桥,复经思别苑,亦不及他顾。继而再行诸个弯路,方至自己的卧房。
一路上,庄中众人无不侧目而视,窃窃私语。适逢张全德自葵花堂步出,远见张毕德背着昨夜的那个丑女于庄中狂奔,心中暗自窃笑:“我素以为这小子偏爱美人,今日看来,却好这种女子。然则,只要能为我张家传宗接代,续延血脉,纵与貌寝之女婚配,又有何妨呢?”
待女子慢慢醒来,她捂着头,眉蹙神伤,问道:“我...我这是在哪里?”
张毕德道:“哼,你居然敢打宫庄的少庄主,若是叫我爹知道你在这里如此放肆,怕是你早就没命了。”
女子道:“我不记得我是谁了,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,你...你到底是谁?”
张毕德道:“我原先不信,原来你真是个疯女人。既然如此,那你留在宫庄也无用了,不过念你我有缘,过会儿我吩咐庄中的丫鬟为你沐浴更衣,你吃了饭,我便派人打发你回家去。
不过期间你勿要乱走,否则被我爹发现,你小命不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