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全德稍作停顿,接着道:“此次东行,七葵不幸丧命异乡,你需再寻个圣女代替她,照顾那新娶的女子。”
张毕德心中大喜,忙起身向张全德深鞠一躬,朗声道:“多谢爹爹成全。”
这日,惠风和畅,日光煦暖,张毕德带着一份精致点心,行至寻思堂。甫入院内,但见乐书正蹲在地上,拿着一块石头,于青砖之上凝神书写,浑然未觉有人靠近。
张毕德走到她的身旁,对她温言道:“我宫庄可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大派,虽不能说富可敌国,然笔墨纸砚还供得起你,堂中有文房四宝,乐姑娘何不在桌案之上舒怀挥毫呢?”
乐书惊若小鹿,慌忙立起,手中紧攥着那块石头,她低首敛眉,默然不语。
张毕德见其娇怯之态,心中欢喜,说道:“此一路行来,风餐露宿,姑娘定是受尽委屈。若此前有照顾不周之处,还望姑娘海涵。”
乐书幽幽诉道:“我双亲皆丧命于倭寇之手。那日,我与哥哥出城,不意遇到一个倭国军官,他将我掳入小屋,肆意凌辱。幸得黎姐姐仗义相救,我方得脱魔掌。然与哥哥仓促间失散,至今不知他的下落。”
忽而,乐书屈膝跪地,盈盈拜倒,泣求道:“还望张大哥念我孤苦,助我寻兄。若有一日,我能与哥哥相见,我定当结草衔环,为张大哥当牛做马,以报大恩。”
毕德忙俯身扶起乐书,说道:“姑娘毋须如此多礼。姑娘欲寻兄长,我宫庄自当全力相助。只是姑娘双亲已逝,外无依靠,日后作何打算?”
乐书回道:“若张大哥不嫌弃,我愿于庄中为婢,每日为大哥端茶递水,但求一餐之饱,我便心满意足了。”
张毕德笑道:“宫庄家大业大,丫鬟仆役何止百千。我祖师爷张澄教主,当年何等英武豪迈!其创立宫庄,未及百年,我庄便威震江湖。试问当今天下,江湖豪杰之中,谁敢不敬宫庄三分?然我身为宫庄少庄主,年近而立,却孑然一身,无妻无子。我爹留此偌大家业,却无嗣承继,实有愧于列祖列宗。今见姑娘温婉贤淑,心生爱慕。若姑娘不弃,愿嫁入张家,我张毕德对天盟誓,定当以一生相护,尽我所能,弥补姑娘丧亲之痛,护姑娘一世周全。”
乐书霎时面若霞飞,红透耳根,慌忙后退一步,低首垂眸,喃喃道:“张大哥,您...您何以说至今无妻?那...那黎姐姐,莫非不是您的结发妻子么?”
张毕德微微摇头,回道:“当年,我与黎儿情投意合,暗中拜堂成亲,然无长辈主持,未得家族认可。故而,黎儿虽与我情深意重,却终究难称正室之名。且前些时日,黎儿不幸怀了死胎,我爹震怒,执意要将她逐出宫庄。我念及与她夫妻一场,便暗中将她藏匿,至今我爹爹不知此事...”
言及此处,张毕德深吸一口气,续道:“今日,我爹以我无家室为由,逼我纳妾。我誓死不从,只为寻一真心人,与之共度余生。若乐姑娘肯嫁给我,我定八抬大轿,光明正大迎娶姑娘过门,立姑娘为我之正室妻子,让天下人皆知。”
乐书心中五味杂陈,犹豫片刻,方道:“可是...黎姐姐曾说...说张大哥...”
张毕德似早有预料,说道:“黎儿心中自是不愿与他人共侍一夫,她背后诋毁于我,亦是情理之中。然前些日子,黎儿主动求我为姑娘寻兄。她说过,今生不愿再与我见面,更不屑与我交谈。然此次却为姑娘之事主动相求,可见她对姑娘颇为关照。我想,若将来姑娘和黎儿互为姐妹,黎儿心胸豁达,定不会于背后为难于你。”
乐书心下踌躇,似有千般思绪萦绕。正犹豫间,忽见张毕德走上前,轻轻握住乐书的纤纤素手。
张毕德凝视乐书,温言道:“乐姑娘,我张毕德虽无大才,然于男女情爱之事,向来谨慎持重,绝非那等滥情薄幸之人。今若姑娘肯委身于我,我必以真心相待,一生呵护,绝不负姑娘分毫。”
乐书被人猝然握住双手,肌肤相触间,仿若有一股暖流自指尖直贯心田,令她周身酥麻。抬眸望去,但见张毕德面容俊朗,剑眉星目,鼻梁高挺,唇角含笑,长的是一表人才。乐书心下微动,双眸渐渐迷离,似被张毕德深情所惑,他微微颔首,以示同意。
张毕德大喜过望,当下朗声宣道:“八葵、九葵何在?”
话音方落,但闻门外脚步声轻响,须臾间,两名圣女款步而入。她们单膝跪于张毕德身前,垂首敛目,静候吩咐。
张毕德道:“还不快拜见少夫人!”
三名圣女面面相觑,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继而齐齐拜道:“参见少夫人。”
张毕德娶妻之事,瞬间传遍每一个角落。一时间,宫庄上下张灯结彩,红绸飘扬,鞭炮声声,热闹非凡。
楚寻闻得乐书将嫁张毕德之事,心急如焚,匆匆赶至寻思堂。见乐书面带喜色,心中更急,蹙眉问道:“乐姑娘,我不是与你说过吗,那张毕德乃奸诈小人,你不但与他多有接触,如今竟还要委身于他,难道你不怕引火烧身,招来大祸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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