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,刘恒宇从峨眉山上摔了下来,良久之后,他悠悠转醒,但觉周身疼痛,似有万蚁啃噬。他从土堆中缓缓起身,环顾四周,见四处郁郁苍苍,大树蔽日遮天,枝柯交错,藤蔓缠绕,林中时有鸟鸣,凄厉清越,更添几分阴森。
刘恒宇仰而望之,但见云雾氤氲,缭绕于峰峦之间,峰巅隐于雾中,时隐时现,他惊叹一声:“我从如此高的地方摔下来,居然没有死,可谓是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。”
忽然之间,他想起一事,大呼道:“《葵花宝典》!”遂于身旁四处翻找,正焦急间,忽然觉得手中似攥有一物,他睁眼一瞧,不禁哑然失笑:“哈哈,原来宝典正在我手里,此福报竟来得如此之快!想必是我习武之心诚恳,感通天地,冥冥之中自有神灵相助。昔日有张良圯上纳履,得黄石公授书,成就一番大业;今我于仓促间偶得此宝,莫非我亦如那张良,今生必有大作为吗?”
念及此,他展卷读之,念叨:“...凝神贯注,心无旁骛,阴阳旋转,热散寒升,三千功后,寒掌大成...”
这经文无上句,无后续,似仅有一半,他怒从心起,将那半页残纸狠狠扔在地上,嗔道:“武功秘籍仅有一半,有何用处?我费尽心力,方得这秘籍,却不想竟是残篇,岂非天意弄人?”
刘恒宇正闷坐在地上,胸中块垒难消,然忽转念一想,月缺之时,未改其清辉洒落;花残之际,犹存那余香袅袅。此经文虽仅半篇,然亦武林至宝,也许他日必有用处。
他俯身将那破纸拾起,小心翼翼揣入怀中。此时已过晌午时分,然山中雾气弥漫,他置身其中,难辨东西。
约莫过了两个时辰,刘恒宇行至一条深溪旁,稍作歇息之后,继续前行,又过一个时辰,他越过一道深壑,他举目望去,前方路段愈发陡峭,每行一步皆艰难万分。而此时天色渐晚,他心力交瘁,万念俱灰之下,一屁股瘫坐在地上,双手掩面,放声大哭。
未几,忽闻一个男子说话,声音在雾气中回荡:“何人在此处哭哭啼啼?”
刘恒宇闻声,心中一惊,不知此人是敌是友,便慌忙躲在大树后面。
但见那人伫立在十丈之外,然其声音清晰可闻,仿佛就在耳边说话,刘恒宇心中甚奇。
此时雾气愈发浓重,他瞪大双眼,极力凝视,模糊中见那人上着交领右衽长衫,下着长裤,皆为墨黑之色,腰间束以素色丝绦。他身形略显佝偻,走路姿态极为好笑,一摇一摆,似醉汉蹒跚。
刘恒宇看不清此人容貌,然又觉得此人面熟,仿佛曾在何处见过。正低头沉思之际,忽见那人渐行渐近,身影愈发清晰,他蓦然大叫:“从不欠大师!”
说罢,他不顾一切,急忙从树后跑出,朝着那人奔去,口中连连呼喊。
待两人会面,刘恒宇定睛细看,却见这男子头上青丝未剃,有发覆额,且不着僧袍,长相清秀俊逸,眉眼间透着一股儒雅之气,年龄不足三十,与记忆中那又老又丑、满脸皱纹的从不欠和尚大相径庭。
他面带愧色,忙上前深深鞠了一躬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不...不好意思,我..我认错了人,还望大师莫要怪罪。”
男子笑道:“从不欠?此名着实有趣。你误呼我名,我不怪你,只因为我自己也记不得自己的名讳。不过...你称我为大师,我甚是受用,此后你以大师呼我便是!”
刘恒宇躬身问道:“大师,我自峨眉山上坠下,如今迷了路,不知大师可晓得如何出此山谷?”
男子摇了摇头,说道:“你在诓我么?此山高耸入云,你自上坠下,竟未摔死,莫非你是高手吗?”
刘恒宇笑了起来,回道:“大师如此称呼我,我亦甚受用。大师便唤我高手吧!”
“哈哈哈!”男子仰天狂笑。他忽而伸出宽袖,猛地一挥,刘恒宇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,身不由己,竟被扇飞出去,他口中大呼一声,重重摔在地上。
男子乜斜着眼,不屑道:“你算何高手,竟连我一招也挡不住。”
刘恒宇立时从地上爬起,慌忙拍去屁股上的泥土,复又给大师深鞠一躬,恭敬道:“大师武艺高强,我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。今日山上举行葵花大会,高手如云,我与同学遭贼人暗算,不慎从山上跌落。想我同学已是凶多吉少了。我今尚存一息,想必是上天垂怜,命不该绝...”
男子嘲讽道:“你有何绝技,竟能得上天眷顾?我看你吹牛的本事较之说谎的本事更大。不过...你对我倒是有几分敬重,我且暂留你在身旁吧。”
刘恒宇大喜过望,急忙跪在地上,连叩三首,说道:“大师,实不相瞒,我也是习武之人。昔日于学校之中,我的功夫尚算出众。然今时不同往日,我兄弟功夫一日千里,而我却止步不前,此次葵花大会,我方知自身所学不过皮毛而已。今见大师神功盖世,心甚仰慕。愿大师收我于门下,授我些高深武功,我定当刻苦习练,不负大师期望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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