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琅抽泣着……
国文革听说妈妈何玑死了,心里确实受到了很大的、甚至是他本人所意想不到的震撼。他确信妈妈何玑说的话是真实的,国仁绝对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,可是,他能够去省里认孙志权为父亲吗?即或他国文革有这个心思,那孙志权怎么会承认他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儿子呢?这不是等于给他孙志权往头上扣屎盆子吗!国文革想,妈妈这么一个亲人去世了,那我国文革跟他国仁家也就没有任何关系了。他不想再进国仁的家门,也不想再见到国仁这个名不符实的爸爸了。
国文革给白雪莲所在的林场捎个信去,告诉白雪莲他要回蓉阳城一趟,其实呢,白雪莲因林场现在没活干,在几天前就回到蓉阳县城了。
国文革回到蓉阳县城,他并没有回国仁的家,晚上,他来到吕明修的家。因为他想,尽管自己不是国仁的儿子,但和死去的姐姐国顺妍,毕竟都是何玑妈妈的儿女。吕明修是自己的姐夫,也应该算是一位亲人了。
国文革按响了吕明修家的门铃。
吕明修腰上扎着围裙,来到大门旁问:“谁呀,是沈部长吗?”
“姐夫,我是国文革。”国文革答应着,暗想,他心里就有沈默久这个人,也不知为什么,这沈默久把姐夫吕明修给拍舒服了。
吕明修开了门,笑着说:“是文革呀,原本约好了沈部长,我还以为是他来了呢?”
国文革冷着面孔说:“那我来是不是会打扰你们哪,要不我还是不进屋了!”
吕明修拉着国文革的衣袖子说:“怎么搞的,文革,怎么小肚鸡肠的,咱们是自家人吗!我还能里外都不分了,快进屋,我刚做好晚饭,咱哥俩喝几盅儿!”
国文革进屋了。
吕明修把饭桌摆上了,说:“也没什么菜,我也是靠供应的那点东西吃饭,咱们是一家人,你也别见外!”
国文革见桌上摆着四碟菜,有肉有蛋:“姐夫,这菜不是很丰盛吗?”
吕明修说:“咳,这也都是沈部长给弄来的。我原本约了沈部长一块吃晚饭,有点事顺便商量一下!也不等他了,咱哥俩好长时间不见了,好好喝两盅!”
“小琰和小刚在他爷爷那吗?”国文革问。
“在那边呢,你说我这家也实在够我为难的,县里工作一天是脚打后脑勺子的忙,家里实在没精力照顾啊!”吕明修拿起酒瓶子给国文革倒酒。
“我姐姐去世这么长时间了,你有合适的就再成个家吧,这家里没个人真不行啊!”国文革拿起筷子,夹了一口鸡蛋放进嘴里。
吕明修心里暗自高兴,看起来跟李莉结婚的事保密得很好啊,他端起酒杯:“来,文革,喝一杯。”
两个人都喝了一口。
国文革放下酒杯,满脸悲戚的样子说:“姐夫,妈死了,你知道吗?”
吕明修把刚要送进嘴里的菜放到碗里,吃惊的问:“什么时候死的?我不知道哇!”
“可能是今天头午,林场接到电话告诉我的。”国文革从吕明修面前拿过烟盒,抽出一支香烟点燃,深深的吸了一口。
吕明修宽慰着国文革:“你也别太难过了,病了几年了,妈妈以前那么风光,咳,这几年的病把妈妈这么坚强的一个人给撂倒了。活着也太受罪了,失去了理智,什么话都乱讲,对大家的影响也太大了。我有一次到省里去开会,孙志权就和我提到过妈妈,孙志权很恼火,他说妈妈这样疯话乱讲,这是对革命干部的污蔑呀,让我们想点办法要制止。有什么办法,爸爸只好每天把妈妈锁在屋子里,死了,也就算一了百了呀!”
国文革喝了一口酒,又连吸了两口烟,说:“姐夫,那个家,我再也不想回去了!”
“为什么?”吕明修忽然想到何玑疯了后说的那句话,“国文革是孙志权的儿子”,笑着说:“文革呀,妈妈说的那是疯话,你也当真啊!妈妈没病时和爸爸吵架,爸爸就常拿孙志权有意识的刺激妈妈,这种刺激确实让妈妈很伤心,也很气忿,所以妈妈疯了时就总是说着这句话,疯话你也当真哪!”吕明修明知道何玑的话是事实,可他不能因为这让国文革闹起来。这对省里的孙志权不利,当然,他主要还是怕孙志权怪罪下来,说他吕明修办事不力。
“叮铃铃”门铃响。
吕明修站起身说:“是沈部长来了!”
国文革真不想和沈默久这个肉头暄脑的家伙同餐共饮,可是,这么晚了,他还能到哪里去呢?
吕明修和沈默久一前一后走进餐厅。
国文革坐在那里没有动,甚至连看都不看沈默久一眼。
沈默久坐在国文革身旁,笑着说:“文革,跟老师记仇了,看起来,我今天得跟文革打开天窗说亮话了。”
于是,沈默久就添枝加叶的把彭婕跟国仁的事说了一遍,说完后,他吸了一口烟:“文革,这彭婕又打起了你姐夫的主意来,你想想,你姐夫在咱们县东头一跺脚,西头都乱颤的人物啊,能和彭婕这种人来往吗?可她彭婕是破裤子缠腿呀,我就只好抓她点毛病,让她滚一边咬草根呆着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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