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大人绕着跪在地上的潘氏走了一圈,居高临下的盯着潘氏,一字一句道,“若银针是潘氏不小心遗落在床上的,这银子只会扎在后脑勺,怎会扎在头顶?
若真是死者无意中躺在床上,被银针扎到,潘氏便不算凶手,她为何会如此惧怕,费这么大功夫,要诬陷林氏猪蹄店?
唯一的可能,便是她作为妻子,是丈夫最信任的人,趁其不备,用银针害了丈夫,又怕东窗事发,才把罪责推到林氏猪蹄店头上。”
不知道该说潘氏聪明还是愚蠢,她聪明在知道利用银针杀人,找了个最不容易找到凶器的方式,可丈夫死了,她却费了一番功夫,唆使亲族去林氏猪蹄店闹,把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,自己圆谎圆不过去,露出了破绽。
不过,这潘氏和丈夫在外人眼中是对恩爱夫妻,她为何会对丈夫下如此毒手?
杀人动机还有待审查!
潘氏沉默不语,只一味抹眼泪哭泣。
十多名亲族们看潘氏拒不交代,开始不满,一个个咬牙切齿的质问起来。
“潘氏,快说,为什么要害死小山?”
“小山这般勤劳能干爱护妻儿的男人,打着灯笼都难找,你为何要杀了他?”
“潘氏,你这个毒妇,这么好的丈夫,你都不满足,你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害死丈夫。”
“贱人,今日我们定要让杨大人将你绳之以法!”
“必须让这个贱人为小山偿命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那些亲族们唾沫横飞,言语激动,恨不得立刻将潘氏扒皮抽筋。
潘氏突然“噗嗤”笑了出来。
而后,她开始放声大笑,随即愈发癫狂起来。
“你还笑,你竟然还有脸笑?”
“呸,不要脸的下贱玩意儿,害死了丈夫,竟然还笑,简直是丧心病狂!”
“你这个贱人,你不会不得好死的!”
“呸……”
潘氏看着大家乱糟糟的伸手指着她咒骂,所有人都愤恨指责她,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“哈哈哈……我笑?我当然要笑了,他在你们所有人眼里是个好人,不论谁家有事,他都会第一时间跑过去帮忙,不论大家说什么,他永远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。
他不舍得吃不舍得穿,一切好的都紧着我和孩子们,就是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好男人,外人眼中的好丈夫,关起门来他得真面目你们又了解多少?”
“街坊邻居传他耳根子软,怕婆娘,是的窝囊的,他关起门来就对我一顿毒打,他用布塞住我的嘴巴,不让我哭,不让我喊,你们有谁听见看见了?”
说罢,她卷起自己的袖子,身上还有一些青紫伤痕,看起来有几日了,颜色已经淡了许多,但是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。
很明显,前些日子,潘氏遭受过毒打。
她似哭非笑道,“看见没有,胳膊上这些伤还远不及身上的十分之一,他怕我出去哭诉,影响了他好丈夫的名声,只朝着看不见的地方毒打。
胳膊上这些都是收敛了打的,他对我下如此毒手,一次两次三次,难道我要忍气吞声一辈子吗?”
众人倒抽一口凉气,没想到潘氏竟然会被丈夫打成这个样子。
那些亲族们更是百思不得其解,明明小山是个老实憨厚之人,对所有人脾气都很好,为何会在家中毒打妻子?
有人半信半疑道,“弟妹,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,小山他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呀,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,他为人最是老实,对亲戚朋友都很好。
你长得这么标志,大家都说他娶到你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,他敬你爱你护你还来不及,怎么就对你下如此毒手呢?”
这些消息简直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!
潘氏讥讽笑道,“你们觉得我长得好看,配他绰绰有余,他应该对我百般呵护,呵呵……一开始我也这般想,想着嫁个憨厚老实样貌一般的,这样丈夫就会对我好,处处让着我,心疼我,实则不然。
他喜欢我的容貌,又担心旁人觊觎我的容貌,不让我出门,不让我和外界接触,若是有异性亲邻来家中对我多看两眼,客人走后少不得又是一顿毒打。
他疑心重,白日外出干活儿,总是怀疑我勾搭别的男人,性子反复无常,每次打完我,又跪着求我原谅,如此循环往复,纵我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,纵我是铁铸的心,也要疯了。
他打了我无数回,回回都是往死里毒打,我所遭受的非常人难以体会,我却给了他一个痛快,难道我还不够善良吗?”
从前,每次挨打,她无数次在心中幻想,要如此折磨他,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不得好死。
为了不让孩子们看见,怕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,她甚至选择给他了一个痛快,让他死的毫无痛苦。
如此死法,简直太便宜他了!
先前潘氏哭的时候,眼中毫无对丈夫的爱意,也无痛惜之情,哭得有些刻意,如今她笑得癫狂,眼中却满是恨意,看起来不像是在作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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