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是现在,他还是觉得很离谱。换了他,他肯定不会这么选。
就算有匈奴人做向导,数万骑兵在沙漠里行军也是非常危险的。能不能成功,至少有一半要看运气。
“我如果是天武士,那霍去病就是天将军,你们挡不住的。”
右贤王歪了歪嘴角,似乎想骂人,但最终还是没有骂出口。
“我听说,你睡了金吉丽?”
赵延年脸色一僵,瞥了右贤王一眼。“你这么好奇吗?”
“好奇。”右贤王哈哈一笑。“我还听说,你不仅睡了她,还睡了她身边的几个侍女。这一路上,几乎就没停过。你这是什么武艺,战场上以一敌百,床上也能以一敌百?”
赵延年没理他,把脸转向别处。
身为右贤王,这么八卦,合理吗?
“你知道不,押送你的那一千骑士都把你当神了,男人中的男人。”
赵延年叹了一口气,决定换个话题。来的路上,他就想过了,知道会有什么后果,但现在这个形势还是超出了他最坏的预料。
天知道这一千骑士最后会将他传成什么样的存在。
这些匈奴人……
不过想想,汉人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。
东方朔说过,天子还在皇宫里为馆陶公主的情夫董偃设宴。
“我来之前,经过且如城,和破奴见了一面。”
“他怎么样?”
“他很好。”赵延年咧嘴一笑。“他托我给你带个话。”
右贤王将信将疑。“他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?”
赵延年心里一怔,也有点怀疑赵破奴是不是提前收到了消息,却没有对他说明。他摇摇头,暂时将这个疑问甩在一旁。“他想娶你妹妹。”
右大将一愣,随即笑了。“当真?”
“我没必要骗你。”
右大将点点头。“我知道了,回头问一下我妹妹。”他想了想,又笑道:“我说他怎么一直挂念我,原来是挂念我妹妹啊。对了,他也参与这次战斗了。我听说,他是前锋,斩获甚多,这次怕是要加官晋爵了。”
赵延年没吭声。
他不知道这次战斗的部署,又怀疑赵破奴之前得到消息,却没告诉自己,心里有些别扭。
跟着右大将来到单于大帐,伊稚邪正坐在帐中生闷气。几天不见,他又瘦了一圈,眼窝更是深陷。
看到赵延年,他的眼神更加凌厉,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。
右贤王不再说话,安静地坐在一旁。
伊稚邪上下打量了赵延年两眼。“听说你绝食了?”
“误会。”赵延年淡淡地说道:“我只是练武入神,忘了吃饭而已。”
伊稚邪哼了一声。“你知道那个地窖关过谁么?”
“知道,张骞,他在地窖里留了字。”
“是么?”伊稚邪有些意外,看向右贤王。
右贤王也摊了摊手,表示不知情,不理解。
“你想死吗?”伊稚邪寒声道。
赵延年摇摇头。“这不是我能决定的。我虽然小有武艺,毕竟不是万人敌。你要想杀我,随时可以动手。”
伊稚邪冷笑一声。“如果不想死,那就娶了金吉丽,留在草原上。你不是喜欢北海么?我可以封你为丁零王,这一片海都是你的。或者你去坚莫也行,虽然那里不太安定,以你的本事,应该镇得住。”
赵延年再次摇摇头。“现在还不行。”
“为何不行?”伊稚邪突然暴怒,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木案。“非要逼我杀了你?”
赵延年不为所动,只是微微侧身,让开了迎面飞来的一大盆肉,同时伸出两根手指,挟住了飞起的镶银小刀,随即手指轻弹,将小刀射出,钉在木案上。
“我的家人在长安,我投降你们,他们必死无疑。”
镶角小刀插在木案上,刀尖深入,刀身震颤不已。
伊稚邪的眼角抽了抽,惊出一身冷汗。
右贤王身体一紧,作势准备扑出,随即又硬生生地停住了,冷汗透体而出。
赵延年如果真想杀伊稚邪,根本不是他能挡得住的。
“那你想怎样?”伊稚邪怒气未消。“扔下金吉丽,一个人回长安?”
赵延年叹了一口气。“如果你允许的话,我想带她一起去长安。”
“休想!”伊稚邪怒不可遏,袖子一甩,断然否决。
“单于,等他说完。”右贤王劝道,随即又对赵延年说道:“你带她去了长安,然后呢?”
“如果她愿意留在长安,我就留在长安。如果她想回草原,我就和她一起回草原。”
右贤王目光一闪。“不做官了?”
“一介中郎而已,做不做无所谓。”赵延年淡淡地说道。
此时此刻,他对做官真的失去了兴趣。如果能回到草原,他并不介意。
反正汉军的兵锋再远也有尽头,至少在他的有生之年,不太可能拿下整个草原。
右贤王转头看向伊稚邪。伊稚邪看看赵延年,又看向右贤王,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“你去看看金吉丽吧。”伊稚邪摆摆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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