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汐面露惊惶,莲步轻移上前,沉声道:“皇后娘娘既已查明,何不雷霆手段拿下这妖妃?此等药物,长此以往,必损皇上龙体根基。”
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,恰似寒夜霜花,语气森然道:“哼,你与皇上恩爱时,他不也常服那催情药助兴?如今皇上年岁渐长,龙体已大不如前,可他毕竟是帝王,一生处在那万人敬仰之巅,听惯了周遭之人的阿谀谄媚,整日被‘皇上圣明’的颂词环绕。
你若在此时莽撞开口,劝他禁欲修身、调养龙体,岂不是等同于手执利刃,往他的心头猛刺而去,公然触犯那逆鳞?哪怕是市井街巷中的寻常男子,但凡涉及自身颜面有损之事,尚不愿女子轻言提及,更何况是坐拥天下、唯我独尊的皇上。这般浅显道理,还用本宫多言?”
田汐蛾眉紧蹙,贝齿轻咬下唇,小声问道:“难道就任那贤妃这般张狂,损害皇上龙体,由着四皇子借此东风得意忘形?我等就束手无策了吗?”
薛舒窈双眸寒光一闪,杀意隐现:“莫急,本宫既已布局,定有后手。且等着,待皇上在那长春宫耗尽元气,瘫倒在她床榻之际,本宫再与她算账。她既贪恋那催情之物,本宫便让人神不知鬼不觉,将那香料剂量加倍,让她玩火自焚。”
田汐瞧着皇后眼中疯狂光芒如鬼火跳跃,心底泛起丝丝寒意。
秋分节气这日,残阳似血,给紫禁城的琉璃瓦镀上一层惨烈金芒。长春宫内,红烛高烧,暖帐轻摇,皇上与贤妃仿若置身温柔乡,巫山云雨正浓。
突然,皇上气息急促紊乱,胸口如遭重锤,猛然间,一口鲜血喷溅而出,身躯绵软无力,直挺挺倒于贤妃温软怀中。
贤妃此时亦被情欲迷得神志恍惚,兀自抱着皇上娇嗔求欢,声声软糯。良久,不见皇上回应,方觉异样,稍稍清醒,用力将皇上推开,惊见床榻腥红,皇上嘴角溢血,目眦欲裂,顿时吓得花容失色。慌乱间爬起身,扯着嗓子唤来丫鬟:“快去,传太医,快啊!”
皇后薛舒窈苦候多日,良机终至。听到眼线来报长春宫正传太医,她双眸之中寒芒一闪,趁贤妃尚未及销毁罪证、藏匿熏香,皇后亲率一众宫中女官与四名太医,浩浩荡荡直闯长春宫。
刹那间,长春宫宫门轰然紧闭,两侧侍卫迅速列阵,个个身姿挺拔、神情冷峻,手中长枪寒芒闪烁,将这宫苑围得水泄不通。
太医们心领神会,疾步上前,王太医打头,手指颤抖着轻轻搭于皇上脉门,一时间,室内寂静无声,唯闻几人粗重的呼吸。
良久,王太医 “扑通” 一声跪地,膝盖与砖石碰撞,发出沉闷声响,他低垂着头,声音颤抖说道:“启禀皇后娘娘,皇上…… 此番经微臣细细诊察,皇上龙体因纵欲过度,气血大亏,精血、元气损耗极其严重,脏腑机能紊乱,已呈衰败之象。以微臣浅薄之见,皇上当下这状况,恐、恐有性命之忧……”
言罢,他的头颅愈发低垂。此刻,长春宫内死寂仿若寒潭,唯余贤妃惊恐的抽噎声,那声音断断续续,如破碎的琴弦。贤妃跪坐在地,妆容凌乱,发丝披散,眼中满是惊惶与无措,平日里的狐媚娇柔早已不见踪影。
长春宫正殿内,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,皇后薛舒窈正襟危坐于太师椅上,突然,她猛地扬起手,重重地拍在桌案之上怒道:“给本宫彻查!皇上向来克己自律、英明睿智,绝非那等沉迷酒色之徒,缘何这段时日频频宿于这长春宫?定是有古怪,劳烦几位太医入内室逐一细查,务必揪出究竟是何物作祟,胆敢戕害皇上龙体!王太医先去给皇上看诊。”
四位太医赶忙应诺,弓着身子,脚步急促却又小心翼翼地进入内室。一时间,外殿寂静无声。
一盏茶的流光悄然而逝。内室里,三位太医目光交汇,刹那间,眸中惊色如电闪过,旋即被深深的笃定取代。
梁太医率先打破内室静谧,稳步而出,面向皇后薛舒窈,撩起衣袂双膝跪地,朗声道:“回禀娘娘,臣等已然彻查明晰。内室之中,催情迷药泛滥。那熏香之中,暗藏催情祸祟;贤妃娘娘贴身所用香膏,亦具催情之效;高悬于室的香囊,同样藏有催情药末,床榻之上锦被更是被烈性迷情香反复熏染浸透。
诸般催情香层层交叠,药力凶猛非常,纵是心智坚毅若磐石之人,一旦入此室中,亦难自控,且药香馥郁浓烈,叫人欲念难息。依臣等所断,皇上陷入如今危境,根源便在于此。”
薛舒窈听罢,面上怒容刹那间凝若寒霜,霍然起身,长袖一拂,直指向跪坐于地的贤妃,厉声叱责:“大胆贤妃,竟敢向皇上下此等虎狼之药,致皇上龙体大亏,你究竟包藏何心?莫不是妄图谋害皇上,扶持四皇子上位,进而谋朝篡位!这宫闱禁地,怎容你这等毒妇张狂!”
言毕,再度猛地一甩衣袖,高声传令:“来人呐,给本宫将这妖妇拿下,即刻押入慎刑司,严加审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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