奴婢只当是公主要与娘娘叙话,便去备了些茶水糕点,正欲进去侍奉,却忽闻内室传来异样响动。起初,奴婢还只当是公主心绪烦闷,拿娘娘撒气,奴婢是贤妃娘娘从宫外带进来的,此刻若不护着娘娘,更待何时?便想着进去劝解一番,待行至殿门口,透过那门缝儿一瞧…… 竟见床榻之上,一男子与贤妃娘娘赤身裸体,二人…… 二人竟是在翻云覆雨,二公主却安然坐在一旁,悠然品茗。”
言及此处,雁蓉只觉喉咙干涩,紧张地咽了几口唾沫,又接续说道:“事后,贤妃娘娘使唤奴婢打水梳洗,面上满是喜气,还喃喃自语‘好日子就要到了’。奴婢忧心忡忡,劝谏娘娘莫要与二公主走得太近,莫要被她和秦嫔所蛊惑。
可贤妃娘娘却嗔怪奴婢小家子气、没见识,还说若能有孕,便能借此复宠,四皇子亦可解了禁足恢复郡王封号。又言即便有孕,也不能将胎儿生下来,须设法让皇上您亲手弄掉胎儿,如此一来,皇上定会心生愧疚,娘娘便能再度觅得晋升之机,到那时,四皇子亦会跟着平步青云。那些迷情药皆是二公主所提供,奴婢所言句句属实,绝无半句虚言。”
赵宵廷额上青筋乍起,面皮仿若凝了一层寒铁,青中透紫。他强振萎靡之躯,双手撑榻,挣坐而起,双眸怒睁,厉声叱道:“贤妃那淫妇,蛇蝎心性,妄图混淆皇室血脉,嫁祸于朕,留之何用,废除封号,贬为庶人,即刻赐下鸩酒!二公主赵钰瑾,骄纵无状,引狼入室,剥其封号,自此禁于公主府,若无朕之传召,永不得踏入宫门半步。冯敬中,速传李青安前来拟旨,不得有误!”
赵宵廷喘着粗气,拼尽全力说道:“林太医,赐死。”
言毕,身躯如断了线的纸鸢,直挺挺向后栽倒。冯敬中唬得脸色惨白,疾呼左右速传太医。
皇后薛舒窈莲步轻移,瞥了瞥嘴角淌涎、人事不省的皇上,款摆腰肢,盈盈下拜,轻声慢语却难掩一丝快意:“既这般,臣妾便先去处置贤妃了,皇上还望好生调养龙体,臣妾告退。”
薛舒窈款步迈出内室,雁蓉面色惨白、身形颤抖,紧随其后。行至养心殿门口,薛舒窈目光轻移,扫向立在一侧的田汐,神色冷峻,道:“你且留在这儿,好生照料皇上,但凡有一丝异样,即刻通禀本宫,万不可有差池。”
田汐福了福身子,垂首应道:“谨遵皇后娘娘懿旨。”
薛舒窈带着一众宫人,手捧鸩酒,向着冷宫的方向而去。那鸩酒在日光下泛着幽冷的光,似是勾魂的使者。
此番动静不小,各宫嫔妃心照不宣,纷纷遣了身边最为得力的心腹,朝着冷宫方向探听消息,一时间,宫闱之中暗流涌动,仿若暴风雨将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