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传令下去,按第一计行事。"孙先站起身,拍了拍沾在皮甲上的草屑,"记住,我们的任务不是硬拼,而是让他们每一步都走得艰难。"
士兵们迅速分散开来,像水滴渗入沙土般消失在黄昏的山林中。孙先看着他们的背影,这些跟随他多年的老兵个个身手不凡,但连续三天的游击战将是对体力和意志的极限考验。
许州军主将郑晟骑在战马上,眉宇间透着不耐。三千人的队伍如长蛇般蜿蜒进入峡谷,铁甲碰撞声在山壁间回荡。
"将军,此地地势险要,是否先派斥候探路?"副将谨慎询问。
郑晟冷笑:"区区蟊贼,也配让我军止步?传令,全速通过!"
他并不知道,峡谷两侧的阴影里,潜伏的并非普通伏兵,而是武城侯亲卫——星宿卫。
峡谷高处,星宿卫·鬼金羊静立如幽魂,黑袍猎猎,面具下的双眼泛着诡异的青光。
"阵,起。"
他指尖轻点,无形的幻术波纹扩散。霎时间,峡谷内的光线扭曲,许州军士兵的视野开始模糊——
"前面……怎么突然起雾?"
"不对,刚刚明明没有岔路,怎么多了一条?"
鬼金羊的幻阵生效了。
许州军的队伍开始混乱,前锋与后军脱节,士兵们不知不觉间走入死路,甚至有人在峡谷中原地绕圈而不自知。
郑晟察觉不对,厉声呵斥:"稳住阵型!不要乱!"
但已经晚了。
"该我了。"
翼火蛇咧嘴一笑,赤红鳞甲在夕阳下如燃烧的烙铁。他抬手一挥,八名被秘境力量侵染过的星宿卫死士从岩缝中爬出——他们的皮肤皲裂,缝隙间流淌着熔岩般的赤红光芒,仿佛血肉与火焰共生。
"烧光他们。"
"喏!"
死士们如鬼魅般跃下,手中掷出的并非普通火油,而是活火——触地即爆,火焰如活物般缠绕敌军。
"轰——!"
峡谷内瞬间化作火海,许州军战马惊嘶,士兵惨嚎。更可怕的是,那些被火焰沾染的人,皮肤竟开始异变——肌肉扭曲膨胀,骨骼外突,如同被秘境之力强行改造的怪物!
"啊——!我的手!我的手在燃烧!"
"救命!这些火……扑不灭!"
郑晟终于慌了:"结阵!防御!弓箭手——"
但箭矢射向高处,却穿透了幻影——鬼金羊的阵法让他们根本看不清敌人在哪。
孙先站在制高点,冷静观察战局。
"差不多了,撤。"
鬼金羊点头,幻阵悄然变幻,许州军眼中的火焰与怪物骤然消失——仿佛一切只是噩梦。但真实的伤亡已经造成:上百人烧伤,数十人异变成怪物,自相残杀,粮草车尽数焚毁。
翼火蛇舔了舔嘴唇:"可惜,没能全烧光。"
孙先淡淡道:"我们的任务是拖延,不是全歼。保存实力要紧,速走。"
五十人的小队如幽灵般退去,只留下峡谷内哀嚎的许州军,以及……郑晟扭曲的面容。
"混账……"他攥紧缰绳,指节发白,"这绝不是普通伏兵……这些火焰,这些幻象……"
副将颤抖着问:"将军,我们还追吗?"
郑晟咬牙:"追?怎么追?你告诉我敌人在哪?!速速退出峡谷,全军在运河边休整扎营。"
许州军的士气,开始出现了松动。
子夜,万籁俱寂。
乌云吞没了残月,许州军的临时营地陷入一片昏黑。篝火早已熄灭,只剩下零星的火星在夜风中明灭不定。哨兵拄着长枪打着瞌睡,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。前日的挫败让全军士气低迷,连素来强硬的郑晟也不得不下令休整一夜。
他并不知道,就在营地外围的芦苇丛中,水面泛起了不自然的涟漪。
柳土獐缓缓从河水中浮出,灰绿色的皮肤上挂着水珠,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他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,像蛇一样扫视着营地。
"记住,只杀军官。"他的声音沙哑低沉,仿佛砂纸摩擦,"百夫长以上,一个不留。"
身后,五名同样被秘境异化的刺客无声无息地浮出水面。他们的手指关节异常延长,指尖硬化成锋利的骨刃,在黑暗中泛着森冷的光。
柳土獐轻轻一挥手,六道身影如鬼魅般分散开来,贴着地面滑向营地。
第一刀:
一名千夫长正坐在帐篷里擦拭佩剑,突然感觉脖颈一凉。他下意识抬手去摸,却只摸到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。他想喊,但喉咙已经被切开,只能发出"嗬嗬"的气音。黑影拖着他的尸体消失在帐篷阴影中,只留下一滩渐渐扩散的血迹。
第二刀:
副将正在油灯下研究地图,忽然灯焰诡异地跳动了一下。他警觉地抬头,却看见帐篷布幔上投射出一个扭曲的影子——那绝对不是人类应有的轮廓。他刚要拔剑,一截骨刃已经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脏。
第三刀:
巡夜的百夫长突然停下脚步,他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。低头一看,竟是一截灰绿色的"藤蔓"。但那"藤蔓"突然收紧,将他拖倒在地。他最后的意识,是看见一张没有五官的脸俯视着自己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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