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荑没理周氏,只吩咐漻园所有人,对三房严防死守。既然周氏撕了伪装,她一个晚辈,为求自保,做什么都在情理之中。
赵荑想想,又唤来清浅。
当日赵荑雱寂庵一遭,有惊无险,但荀翊信中字里行间都是心有余悸,甚至隐隐透了责怪。如今又出了荀璐的事儿,赵荑不想荀翊心里不安,索性派清浅偷偷去普阳庄,当面和荀翊说说事情来龙去脉。
得了赵荑吩咐,清浅出侯府角门,朝城外而去。荀翊所在的普阳庄离城十几里,清浅正好可以练习轻功,她开心得跃跃欲试。
清浅穿着秋色夹衫长裙,背了包袱,除包袱长些,其余看着和普通市井人家姑娘无甚区别。不过,刚出城没多远,她就觉有人跟在身后。若换数月前,清浅不一定发现得了,可如今她内功小有所成,自是不能与以往同日而语。
清浅微微缓了脚步,假装蹲下身子查看鞋子,眼角余光朝身后扫去。官道上的人不多,三三两两,结伴而行。两个年轻男子离她数丈,见她停下,也明显慢了脚步。
清浅勾了勾唇角,直起身子,快步疾行。身后脚步声跟着明显加快。清浅看准道旁一处林木繁茂的地方,脚下生风,直直奔了进去。
两个年轻男子瞬间跑了起来,跟着进了林子。林里没有人影,除了鸟鸣、虫鸣,只有树叶沙沙的声响。
“哪里去了?”一个男声响起,听着气急败坏。
“急什么!跑不了,赶紧找!”另一个声音说,带了命令。
两人在林间来回穿行,很快也失了踪迹。
清浅从一棵树上探出头。哼!居然想跟踪她,想得美!
她刚想跃下树,忽觉异样。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,如冰水浸过脚踝,明明缓缓漫上来,可冰凉刺骨却瞬间袭遍全身!
清浅握紧裹在包袱里的长剑剑柄,纵身而下,朝斜次里方向蹿去。
“砰”地一声,她原本所在的位置,一支长箭已经深深钉在树干上。
清浅脚下不停,身形急拧,换了九十度的方向奔开。
“砰”!又一支长箭扎进她刚刚踏过的地面。
清浅只觉汗毛倒竖!这是那日在雱寂庵杀了荀又、黑衣人头目灭口的人!
师父说,这人轻功不错,弓箭极准。当日师父没能与对方交上手,不知对方近身功夫如何,但提醒她和荟春,若再遇此人,务必小心。
清浅身形骤转,又换了方向。
“砰!砰!砰!”三支长箭整齐钉进她刚刚踏过的地方!对方居然用连珠箭!
清浅提着的一口真气完全不敢泻下。从箭的角度和落下位置,她知道,这人想重伤她!不杀,却重伤,只有一种可能:对方要确保她逃不了,想从她口中得了想得的消息!
清浅手下一抖,长剑出鞘,另一手抬起,朝飞箭来的方向挥出。两道寒光夹着风声,朝一棵树上飞去。清浅整个人也跟着飞扑向那树。
“叮叮”两声,两支箭迎面击落两把飞刀,第三支箭已经朝清浅面门而来。
清浅没料到对方反击如此之快,腰肢侧拧,堪堪避过来箭。箭风从胸前扫过,尾羽刺啦划破她胸前的夹衫。
“找死!”清浅怒急,抬手间,两柄飞刀又飞出,带着破空的啸声。
一个黑衣人从树上跃起,长刀击落飞刀的瞬间,迎着清浅劈来。距离太近,黑衣人不及弯弓搭箭,只能弃箭换刀。
剑与刀在空中相碰,发出刺耳的撞击声。
黑衣人闷哼一声,手里的刀几乎脱手。他心下惊骇,不想这女子居然有此内力!刀本就重过长剑,男子气力也大于女子,可他只在兵器相交的一瞬,就发现若论近身缠斗,他不是眼前女子对手。
黑衣人也不迟疑,回手朝空中抛出一物。那东西带着白烟,划破天际,留出长长一道痕迹。
这人在唤帮手!清浅手下招式更加凌厉迅疾,可一时竟也无法速战速决。她又是扬手两把飞刀,身形急撤,朝林子另一端奔去。她知道,若对方来了帮手,她恐更难摆脱。
“砰!砰!砰!”又是三支长箭射在地上,排成一列。
清浅险险避过,心下惶急,今儿个恐怕很难脱身!
她心念刚转,几个黑衣人已经出现在林子里,从四周将她围住。
清浅倚住一棵粗大树干,横剑看着一步一步挪近的几人,握着剑柄的手更紧了些。
“砰!砰!砰!”三支箭深深扎进树干,清浅已闪身躲过,与挥剑劈来的黑衣人战到一处。她长剑舞动,直直扫开迎头落下的两柄剑,剑身划着半弧背转,剑锋朝着身后黑衣人扫去。那黑衣人急急撤回劈出的剑,格开清浅的剑刃。
一支长箭穿过黑衣人身形缝隙,射向清浅肩头。清浅身形侧过躲开,剑尖噗地刺进地面。她长剑急挑,地上的沙土连着剑尖,一招“素女拂尘”,直刺身前黑衣人喉头。黑衣人眼睛被迷,未及反应,颈下已一片血色。那人扑通倒地,瞬间没了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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