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过多久,唐方阅胜诉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播开来。
在此之前,普通老百姓们即使遭受了冤屈也往往选择忍气吞声,更别提去寻找律师来维护自己的权益了。
特别是在租界,似乎就没有能为普通人撑腰的。
然而,这次唐方阅却成功地给那些妄图钻法律空子的洋人一个狠狠的教训。
自那以后,西林市的小商贩们只要遇到法律方面的问题,首先想到的就是向唐方阅请教。
而唐方阅也总是毫不犹豫地为他们提供免费的法律咨询和建议,分文不取。
……
初秋,雨如丝如缕,缠绕着西林市的街巷。
唐方阅撑着一把黑色油纸伞,沿着青石板路向律所走去。伞骨上凝结的水珠时不时滴落,在他锃亮的皮鞋边溅起细小的水花。
刚转过街角,他便看到律所的铁栅栏上缠绕着一圈圈带刺的铁丝,像一条狰狞的毒蛇,张牙舞爪地守护着什么。
玻璃橱窗上,“华人与狗不得入内” 的标语被用红漆涂得歪歪扭扭,刺目的红色仿佛在滴血,刺痛了他的双眼。
唐方阅的手指紧紧攥住伞柄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他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中的怒火,弯腰小心翼翼地避开铁丝,推开了律所的大门。
“唐先生,您可来了!” 实习律师小陈迎上来,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慌和委屈,“今早我们一来,就看到这些东西,还有……”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,说不下去了。
唐方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示意她不要着急。
他走进办公室,只见办公桌上散落着碎玻璃碴,一本本法律典籍被撕得七零八落,书页像雪花一样飘落在地上。
最显眼的是,一尊精致的天平摆件被砸得支离破碎,天平的两端分别刻着 “正义” 与 “平等”,如今却断成两截,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无奈和讽刺。
唐方阅蹲下身,捡起一片带有 “正义” 字样的碎片,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。
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深邃,仿佛在透过这片碎片,看到了背后隐藏的那双黑手。
“通知大家,今天照常办公。” 唐方阅站起身,将碎片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,“把这里收拾干净,我们不能被这点小伎俩吓倒。”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。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洋人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,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,名叫威廉,是租界工部局的法律顾问。
“唐先生,听说你最近很活跃啊?” 威廉皮笑肉不笑地说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挑衅,“怎么,想和我们租界过不去?”
唐方阅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目光,语气平静而坚定:“威廉先生,我只是在做一名律师该做的事情,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,这是法律赋予我的权利,也是我的职责。”
威廉冷笑一声,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,“啪” 地甩在桌上:“这是租界工部局的通知,从今天起,你的律所未经允许,不得受理任何涉及租界的案件。否则,后果自负。”
唐方阅拿起文件,快速浏览了一遍,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微笑:“威廉先生,这是赤裸裸的干涉司法公正,我可以向领事法庭提起申诉。”
威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,他向前一步,逼近唐方阅,压低声音说:“唐先生,别太天真了。在租界,我们说的话就是法律。你最好识相点,别给自己找麻烦。”
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,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。
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下,车门打开,一位身着军装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。他身材挺拔,目光如炬,正是北方军区副司裴如贝。
裴如贝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律所内的狼藉,然后看向唐方阅,微微点头:“唐律师,听说你这里出了点状况,我来看看。”
唐方阅心中一暖,他知道副司令这是在暗中保护自己。表面上,他只是平静地说:“谢谢裴叔叔关心,只是一些小插曲,已经处理好了。”
威廉看到裴如贝,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。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说:“裴司令,我们只是来和唐先生谈谈业务上的事情,没别的意思。”
裴如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。
他只是转身对唐方阅说:“唐先生,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随时告诉我。西林市需要你这样的律师。”
说完,他转身离去,留下威廉等人在原地尴尬不已。
接下来的日子里,租界的小动作不断。
唐方阅的当事人经常收到恐吓信,有的甚至接到匿名电话,威胁他们如果继续找唐方阅打官司,就会有生命危险。
但是,唐方阅并没有被吓倒,他依然坚持为老百姓打官司,而且比以前更加用心。
一天,住西街的王大妈哭哭啼啼地找到唐方阅。
原来,她的儿子在租界的一家工厂做工,不小心被机器轧断了手,工厂却不肯赔偿,还说这是工人自己的责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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