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门闭合。
“爸爸!你骗我!”
孟安语气带了些愤怒。
“孟安。”
孟梁景眉目染了些冷意,视线轻淡盯着屏幕里的孩子,小孩顿时安静下来,委屈地耷拉着眉眼。
“爸爸。”
“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。”
“不会。”
孟梁景狐眸深沉,语气深沉肯定,“孟安,你要永远记得,你是你妈妈唯一的孩子,是她......最珍爱的宝贝,她最不可能丢下的就是你。”
“可妈妈都不理我。”
“那是她睡着了,等醒来了就会回到你身边,再也不走了。”
“真的吗?”
“爸爸不会骗你。”
孟安红了眼,哽咽着问:“那爸爸,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,我真的好想你和妈妈。”
“快了。”
孟梁景勾起笑,温柔道:“不是说了,男子汉不许哭的吗?”
“我没有哭!”
孟安擦了擦眼,仰着小脸,“我是男子汉!”
孟梁景微笑着,手指轻轻勾勒着屏幕里小孩倔强的小脸,那对同他一模一样的狐眸,难得温柔的语气。
“去休息吧。”
“爸爸妈妈很快会回去。”
卧室里,
床上侧躺的女人微睁眼,一只手伸在枕头下,压在匕首上的手在颤抖。
几秒后,
用力攥紧。
......
哄着孟安挂了电话。
孟梁景回到卧室,却再没了心情,面无表情躺在女人身边,盯着女人如同静止的单薄后背,却是叹息。
时间兜兜转转,
为什么,
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。
他伸出手,按在女人孱弱背脊上,慢慢描摹,动作轻柔小心,开口时嗓音带了些沙哑。
“苏云眠。”
“他是我们的孩子,你我的骨肉......他还小。”
你至少,
不能对他那么残忍。
女人没有回应,孟梁景锋锐眉峰轻颤,像是难以忍受一般,将人用力拽入怀中,紧紧抱着。
他想,
还真是如魔咒一般。
......
“爸爸,妈妈在哪里?”
二十年前,十岁的孟梁景仰着小脸,瞪着面前比他高大很多、一言不发的父亲,怒声质问。
“二十天!”
“我已经二十天没见到妈妈了!”
“她在哪里!”
孟承墨眉眼阴郁,眼底是难抑的烦躁,耐心道:“她出远门了,很快就会回来。”
“撒谎!”
“妈妈不管去哪里都会接我电话,可这二十天,妈妈一直没有接我电话,你撒谎,爸爸!”
孟承墨脸色阴沉下来。
他刚要怒斥,管家突然跑了进来,面上激动,“先生,找到了!”
孟承墨面上一喜。
也不管小孩吵嚷的叫声,交代一句看好小少爷,就大步离开了......当天晚上,母亲就回来了。
孟梁景高高兴兴去找妈妈,却被拦在了门外,只听到卧室内发出剧烈的争吵声,甚至还有物件碎裂的声音。
他很害怕,用力砸门。
门开了,出来的是满脸疲惫的父亲,他想要进去看妈妈,却被父亲抱走了。
“妈妈想要自己待一会。”
第二年,
孟梁景十一岁,他的弟弟出生了。
名为孟佑。
医院里,摇篮里躺着的婴儿哇哇大哭,孟梁景好奇地伸出手去戳小孩的脸,软软的滑滑的,手指突然被小孩抱住,原本还在哭泣的婴孩顿时咯咯笑起来,瞧得他很是欢喜。
小小的心脏被一团暖意包裹。
这是他的弟弟。
是除父母之外,他最亲密的兄弟,未来的岁月,他们将携手共行,同世上大多数兄弟一样亲密信任。
他喜欢这个弟弟。
他想,他会做好一个哥哥,以后也一定会好好保护弟弟,给他撑起一片天,做他的盾,让爸爸妈妈放心的。
只是......
“爸爸,弟弟的眼睛为什么和我不一样啊?绿色的,好漂亮。”
他歪着小脑袋,
好奇地问身后的父亲,却是怔住,从未见过父亲那样冷漠恐怖的眼神,不像在看自己的孩子,倒像是......仇人?
他不理解,
却本能地挡在弟弟面前。
“爸爸?”
后来,弟弟被送出了老宅,爸爸说:弟弟生病了,妈妈也生病了,要分开治疗。
妈妈生病的话就没办法了。
十一岁的孟梁景,接受了这个说法,但还时常跑去孟佑在的住宅,勾着乐呵呵盯着他笑的婴孩的手指,轻轻摇晃。
“弟弟要快快长大。”
“等你和妈妈的病都好了,我们一家人就能住在一起了。”
时光如梭。
花园里,方凝心难得精神不错,躺在花园摇椅里晒太阳,十三岁的孟梁景趴在妈妈腿上,听妈妈给他讲故事,温柔的声音在耳边环绕。
暖阳覆身。
安详柔和,暖的昏昏欲睡。
他突然想起,独自在外的两岁弟弟,前几天去看弟弟,弟弟一直在哭,给他看了妈妈的照片才安静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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