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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霜怀抱红梅从栊翠庵赶到芦雪庵时,薛宝琴已到了,他立在雪地里,凫靥裘映着红梅,饶是远远看着,也知他必是个美人。

等走近了,薛宝琴的五官映入眼帘,阿霜顿住。

真可谓是眉如春山、眼如秋水、犀颅玉颊、花容月貌。

加之眉目间有些异域风情,越发潋滟动人。若不是他的五官有些柔和,阿霜简直要把他当成一位外国美人。

见了他,阿霜才知什么是真正的艳。

薛宝钗也美,是那种冷清素净的美,能潜移默化地刻在人的骨子里,薛宝琴的美却令人一眼难忘,让人为他倾倒。

袭人道,“难怪他们说薛大哥哥的弟弟更好看些。”

薛宝琴的美更直观,更能带来视觉冲击,是世人都认可的美,而薛宝钗的美也自有独特之处,若是细细论起,他们的容貌其实相差无几。

袭人早已暗地里与薛宝钗交好,按理说该为他说好话,只是不知为何,他还是这样说了。

薛宝琴已许了人,就是把他夸上天,小姐也不会对他有别的心思。

她爱美,看着他却只会像是在看一朵美丽的花。

也有人说,“据我看,连他哥哥并在场的这些人也不及他。

听闻贾母对他喜爱极了,亲自留他在府中做客,若不是已经许了人家,恐怕老太太要将他许给阿霜呢。

薛宝钗看了看宝琴,又看了看他身上的凫靥裘,眼神不禁有些复杂,他笑道,“这件衣服,只有他配穿,我们都穿不得。”

怎么同是薛家人,老太太就这样喜欢薛宝琴呢。

袭人也道,“这是凫靥裘,是野鸭子头上的毛做的,老太太那么疼小姐,怎么也没给小姐穿。”

宝钗看着宝琴,“我看看,我哪里就不及你了?”

一时众人都笑,宝钗也笑着看向岱玉,我哪里就不及你了?

同为薛家人,他的容貌虽与宝琴相当,却有一个杀过人的嫡亲哥哥,因而气短几分,但是对上岱玉,他却是隐隐自傲的。

众人一笑而过,开始轮流作诗,宝琴虽是新人,却不见生,一连作了十首怀古绝句,才气一时压倒众人。

不一会儿,鹿肉烤好了,众人便招呼着吃肉。

岱玉将鹿肉切成小块,用筷子夹起,喂给阿霜吃,阿霜笑吟吟地吃下,也夹起一块喂他吃,恍若一对恩爱妻夫。

宝钗垂下眼睫。

姊妹们打打闹闹,又好一番嬉戏,最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去。

阿霜等回了屋,才发现雀金裘的衣角处不知何时被火燎了一个口子,她忙脱下来,这是上面赐给贾府的贡品,而后老太太拿给了她,阿霜下意识想叫袭人,让他把雀金裘拿出府去请人修补,突想起临近年关,王氏让袭人回家看望家人,他今夜便要离开。

她怕误了他回家,便将衣裳先收在箱子里,打算过后叫茗烟去府外找人。

袭人又伺候了一下午,到黄昏时,他收拾好东西,嘱托好房中一切事务,才离开归家去了。

当夜,晴雯移到阿霜房里守着。

袭人走后,他眉眼俱是带笑的,伺候完阿霜更衣后,他又守了一会儿,便出了门。

房里只有阿霜一个人。

不知为何,她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。

袭人离开了只不过才一会,阿霜就想他了,她坐起身来,“晴雯,我渴了。”

不一会儿,晴雯披着一件薄薄的衣裳走进来,倒了杯茶。

“怎么还不睡?”

晴雯笑得花枝乱颤,“有一只锦鸡在外头四处乱飞,我们在赶它被。”

“只要它不乱叫,吵着人睡觉,便不必动它。”阿霜的声音轻轻的。

见晴雯的脸有些薄红,她伸手去摸他的脸,竟冰冰凉凉的,“外头冻,穿好衣服再出去,你看看冻成什么样子了。”

她将被子掀开一角,“我被里暖和,你要不要进来。”

晴雯推了她一下,让她躺下,“你自己睡吧,谁要睡你那里。”

他可不是袭人。

晴雯掖好被角,灭了灯,便在旁边的小榻上睡着了。

第二日起来,晴雯开始咳嗽,阿霜料想是昨夜受了寒,让人去请大夫,晴雯推拒,“我吃两剂药就好了。”

阿霜还是为他叫了大夫,隔着帘子为他诊脉,晴雯的手生得好看,又养尊处优地养着,加之漏出来的衣料也华贵,大夫便把他当做了府中的公子。

“近日时气不好,公子这个算是个小伤寒,得精细养着才是。”

大夫开了药,阿霜通些药理,拿过方子一看,“药性过重了些。”

她实在放心不过,便去叫了王太医来,王太医减去两味药,又减了剂量,阿霜点点头,“药性温和了些,正是这样。”

袭人在房中做事样样周全,而晴雯活泼爱动,年轻不省事,少不得让她多操心些。

阿霜让人把煎药的银吊子找了出来,在房中火盆上煎。

“到茶房里去煎吧,弄得这屋里多了药气,熏着你可怎么好。”

“要什么紧,就在这里,这药香人闻闻也好。”

“只盼着你早点好,我也好放心。”

晴雯长得与林弟弟有些相似,又恰巧病了,她盼着林弟弟也早点好,不再复发,爱屋及乌,也希望晴雯不受病痛所困。

阿霜命人煨药,又让晴雯卧床休息,晴雯自是满眼含泪。

不过他素是个能干的,这时候竟也闲不下来,一日房中有人丢了镯子,晴雯便跳下床,揪了外头伺候的坠儿便骂。

正是坠儿偷了。

晴雯一向是个火爆的小辣椒,对着谁也不让的,如今有人偷东西,要坏了怡红院的名声,他直接一点就着。

袭人又不在,他的火烧起来便止不住,坠儿被骂得直哭,秋纹碧痕一齐来劝,他才收敛了些。

不过纵使放过了坠儿,他还是打算将院中伺候的人都叫进来训话,让他们不敢学着坠儿做事。

说了两声,又咳了起来,阿霜来劝,他才重新躺回了床上,只不过面上仍有不平之色。

不一会儿,茗烟拿进来一件包袱,阿霜打开,晴雯支起身子来看,问这是什么,怎么从外头拿进来。

“是我那件雀金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