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撤!"张起灵的声音冷冽如冰,他的黑金古刀还在滴血,刀身上蜿蜒的暗纹仿佛活过来般微微颤动。众人默契地收拢队形,吴邪却突然转身,目光直直盯着东南方的浓雾。他步伐急促,靴底碾过腐烂的枯叶发出细碎声响,直到陈墨清脆的喝止声划破寂静。
陈墨玉指轻捻,三枚铜钱在掌心叮当作响。随着铜钱落地的卦象,她发间的银铃突然无风自动:"往西南走,乾位生门。"张起灵注意到她袖口若隐若现的玄奥符文,那是上古空间术法的印记。
雨丝渐歇时,众人终于抵达一片开阔地。月光透过云层洒下,将这片足球场大小的空地染成青灰色。胖子扯开陈墨赠予的纳宝囊,里面竟真的装着密封完好的汽油桶。当火焰轰然窜起时,噼啪作响的火星照亮了每个人疲惫的脸庞。
陈墨站在篝火边缘,素手轻挥间灵力如薄雾弥漫。被雨水浸透的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燥,几个伙计立即架起帆布帐篷。张起灵倚着树干,目光不自觉落在营地中央——吴邪斜躺在从纳宝囊里取出的檀木摇椅上,金丝绣着云纹的衣摆随夜风轻轻晃动,眉间那抹朱砂痣在火光下妖异得惊人。
"你想问什么?"陈墨突然睁开眼,澄澈的目光与张起灵对视。她指尖划过虚空,一道无形屏障将两人笼罩其中,"吴邪现在是空间域主,我将本命空间的控制权交给他了。"见张起灵眼神骤变,她轻叹一声:"青铜门后的路,是你必须完成的使命,而我......"话音戛然而止,她转身时,广袖带起一阵清冽的风。
吴邪望着那抹消失在帐篷里的白色身影,喉结微微滚动。作为曾经的吴家小佛爷,如今掌控时空法则的邪帝,他怎会察觉不到陈墨周身若有似无的疏离感?掀开绣着暗纹的帐帘,暖意裹挟着龙涎香扑面而来,陈墨正对着香炉出神,袅袅青烟在她发间缠绕成虚幻的符文。
"小墨,你要离开这片时空了?"吴邪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陈墨转动着腕间的玉镯,镯身上刻着的古老图腾泛着微光:"还不是时候,但也快了。"她突然转身,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,"吴小佛爷,如果你愿意舍弃现在的躯壳,我可以为你重塑一具神躯,让你永远留在这方天地。"
暮色如墨,将营帐染得愈发深沉。摇曳的烛火在吴邪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,他垂眸擦拭着匕首,刃面倒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暗潮。“怎么,舍不得我死?”话音落下的刹那,他忽然抬眸,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却带着苦涩的笑,那笑容像是深潭表面的涟漪,转瞬即逝。
陈墨皱起眉头,伸手狠狠拍了下吴邪的肩膀:“少跟我贫嘴!你那便宜师傅的油腔滑调,你学得倒真是入木三分!”可语气里的懊恼怎么也掩不住那一丝担忧。
吴邪缓缓站直身子,脊梁绷得笔直,方才的玩世不恭尽数褪去,只剩满身寂寥。“我留下干嘛?”他望着帐篷外渐渐黯淡的天色,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,“看那个吴邪和他恩恩爱爱,生儿育女,最后我却只能在角落里孤独终老?”他深深叹了口气,喉结动了动,“何况,我早已深陷地狱,又怎配与神明并肩。我只想把干干净净的吴邪还给他,所有的罪恶与黑暗,就让我一人背负吧。”
陈墨刚要开口反驳,突然浑身一僵,神色警惕起来——他感应到了张起灵那熟悉又独特的气息正在靠近。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,他无奈地拍了拍吴邪的肩膀,转身掀开帐篷走了出去。
不一会儿,帐篷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。张起灵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帐篷入口,抬手将想要跟进来的胖子拦住。胖子挠挠头,嘟囔着“得嘞,我懂”,便退到一旁。
待陈墨和胖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张起灵几步迈进帐篷,随手拉上拉链,隔绝了外界的喧嚣。他望着站在阴影里的吴邪,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泛起丝丝涟漪。突然,他上前一步,长臂一伸,将吴邪稳稳抱起,走到床边坐下,让吴邪坐在自己腿上。张起灵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别走。”
“我不是……”吴邪下意识想要反驳,倔强地与张起灵对视,眼中满是挣扎。
“你是,他也是。”张起灵不容置疑地打断他的话,那冰冷的声线里藏着炽热的情愫,仿佛一座沉睡的火山正在悄然苏醒。话音未落,他便俯身吻了下去,这个吻带着长久以来压抑的思念与眷恋,像是要将吴邪融进自己的骨血里。
吴邪先是一怔,随后所有的倔强与坚持都在这炽热的吻中渐渐融化。他伸手环住张起灵的脖颈,回应着这个充满深情的吻。许久,两人终于分开,额头相抵,呼吸交缠。
张起灵凝视着吴邪的眼睛,认真说道:“在我心里,从来都只有你。无论你经历过什么,变成什么样子,你都是我要守护的人。地狱又如何?我陪你一起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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