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者们的快门声突然变得温柔,像雪粒落在羊绒大衣上的轻响。桑霁月望着戚总泛红的眼角,想起十二年前试镜失败后,这个总板着脸的女人蹲在储物柜前,用自己的围巾裹住她发抖的肩膀:“哭什么?伤疤是演员最好的台词本。”
风雪在玻璃幕墙外呼啸,电梯间的暖光却越来越亮。戚总忽然掏出张支票:“这是我卖掉钻石手链的钱,给‘承缺剧场’做启动资金。”她望着桑霁月腕间的护腕,“当年你偷走疏晚的护腕时,我就知道,有些光,只有敢于缺口的人才能接住。”
记者们的提问渐渐变成“公益短片何时上映”“山区小学需要什么帮助”,桑霁月忽然看见电梯镜面里,自己的唇裂与戚总的耳钉在光线下形成奇妙的角度——像道打开的门,让外面的风雪与里面的温暖,在裂痕处达成微妙的和解。
散场时,戚总忽然指着桑霁月护腕上的纸蓝雪花:“破茧这孩子,把我们的故事都缝进了缺口里。”她掏出手机,屏保是三人在山区小学的合影,桑霁月的唇裂、戚总的耳钉、破茧的胎记,在阳光下拼成完整的星光图案。
雪越下越大,高档小区的路灯在雪幕中变成温柔的光斑。桑霁月摸着护腕上的新针脚——那是戚总刚才悄悄缝上的,歪歪扭扭却充满力量。她忽然明白,这个总被误解为“铁血经纪人”的女人,其实早就在每个深夜的排练室,用自己的方式,在她们共同的裂痕里,种下了第一颗蓝雪花的种子。
电梯门合上的瞬间,戚总的手机弹出桑疏晚的消息:“试镜室的旧地板已经铺好蓝雪花花纹,每个缝隙都嵌着孩子们的星光。”桑霁月望着镜中两人交叠的影子,护腕与耳钉的光芒在电梯上升时渐渐融合,像极了破茧说的那句话——当两个缺口彼此映照,就会变成照亮世界的星芒。
记者的话筒在风雪中织成密网,桑霁月的羊绒大衣下摆被踩住,护腕边缘的蓝雪花丝带险些扯断。戚总突然上前,酒红色披肩扫过最前排记者的镜头,耳垂的蓝宝石耳钉在闪光灯下碎成冰棱:“各位,与其追问‘完美人设’的崩塌,不如看看真正的‘承缺’是什么——”
她转身点开平板电脑,破茧在山区小学拍摄的纪录片开始播放。镜头扫过土墙上贴满的“伤疤画纸”,戴助听器的小女孩用蜡笔在缺口月亮旁写:“我的耳朵听不见,但眼睛能看见星星掉下来的声音。”桑霁月看见几个举着话筒的记者喉结滚动,其中一人的笔记本上,“炒作”二字被划得模糊。
“五年前,我确实让霁月戴三层面具。”戚总的声音突然轻下来,手指划过桑霁月腕间的护腕,“那时我以为,娱乐圈只容得下没有裂痕的月亮。直到有天深夜,我看见她在排练室对着镜子练习哭戏,遮瑕膏混着眼泪,把护腕都染成了白色。”
雪粒撞击玻璃幕墙的声响突然清晰,桑霁月想起那个被遮瑕膏闷出粉刺的夏天,戚总总会在凌晨三点送来温热的蜂蜜水,却从来不说“别勉强”。此刻女人的指尖停在护腕的“承缺”刺绣上,那里还留着十二年前桑疏晚缝补的歪扭针脚。
“陈雨欣团队买的热搜词条,”戚总点开手机,屏幕上闪过“桑霁月医疗美容黑幕”的词条,“但他们不知道,这道唇裂是霁月的出生证明,是她与世界最初的契约。”她忽然望向电梯镜面,里面映着桑霁月未施粉黛的脸,“真正的黑幕,是我们曾以为必须用完美来交换观众的爱。”
记者群中有人举手:“戚总,您曾是‘完美主义经纪人’的代表,现在转变是否因为商业利益?”
戚总的冷笑惊飞了窗台上的雪:“利益?陈雨欣团队今早转给我三百万封口费,被我换成了山区小学的助听器。”她掏出银行转账单,“比起钻石手链,我更喜欢破茧送我的纸蓝雪花——那上面有二十三个孩子的指纹,每个指纹都是光的缺口。”
桑霁月忽然看见人群后,陈雨欣的经纪人正对着手机狂按,大概是在通知撤热搜。她摸了摸护腕上的纸蓝雪花,想起下午在排练厅,戚总悄悄把自己的钻石手链塞进她掌心:“戴着吧,这次不是遮瑕,是让光从钻石和护腕的缝隙里漏出来。”
雪幕中传来救护车的鸣笛,不知谁家的小孩在楼上喊“下雪啦”。桑霁月望着记者们渐渐软化的神情,忽然想起桑疏晚说过的话:“当你把伤疤变成故事,误解就会变成月光。”于是她摘下护腕,露出那道被剪刀划伤的旧疤:“十二年前,我偷了别人的护腕来遮盖自己的裂痕,今天我想告诉所有人——”
她举起护腕,蓝雪花丝带在风雪中舒展:“真正的勇敢,不是没有缺口,是让每个缺口都成为光的入口。就像戚总当年没说出口的蜂蜜水,就像破茧画纸上的星星,就像现在——”她望向戚总,对方正用纸巾擦拭被雪水打湿的耳钉,“我们终于学会在裂痕里,种出比完美更璀璨的星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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