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总耳尖的红蔓延到脖颈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保温杯盖——那是桑霁月去年送的生日礼物,杯身刻着极小的蓝雪花图案,每个花瓣都是用两人相识十二年来的重要日期拼成的。“医生说你需要静养。”她终于开口,声线比平时低了半度,像怕惊碎病房里浮动的月光,“上回你在后台晕倒,我正在和投资商谈剧场改建方案,等赶到时你已经被送去医院……”
话尾突然被吞咽进喉咙,戚总转身打开窗户,让冷冽的空气灌进胸腔。桑霁月看见她指尖捏着张皱巴巴的纸巾——是今天凌晨在急诊室,自己烧得迷糊时抓在手里的,上面还留着她无意识画的歪扭蓝雪花。十二年前在试镜室,她也是这样背过身去平复情绪,却在镜子里映出泛红的眼角,那时桑霁月就知道,这个总把“职业经纪人不该情绪化”挂在嘴边的人,藏起温柔的方式,是把所有心疼都熬成了细节。
“其实我偷偷看过你的日程表。”桑霁月望着对方挺直的脊背,输液管随着呼吸轻轻摇晃,“上周你飞了三个城市,凌晨两点还在给破茧改画展策划案,昨天又为了公益剧场的赞助合同陪笑到深夜……”她突然想起某次在机场撞见戚总靠在行李箱上打盹,睫毛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遮瑕膏,遮住的是眼下淡淡淤青——那是连续三天没合眼替她谈下重要角色的印记。
戚总猛地转身,保温杯盖“咔嗒”扣在床头柜上:“说这些做什么?”声音里带着被戳破伪装的恼意,却在看见桑霁月手腕上的护腕时软下来——那是她亲手绣的第二十个护腕,边缘特意留着毛边,方便对方摸到熟悉的触感。“你只要记得……”她忽然凑近,指尖掠过桑霁月眼下的淡青,“当年在地下室,你对着墙缝背台词,说‘想让每个缺口都有光住进来’,我就决定了,要做那个帮你把光引到每个裂缝里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