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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3言情 > 历史 > 紫鸾记 > 第六十五回 琼华圃恨绝三生缘 水榭台醉偎温香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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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五回 琼华圃恨绝三生缘 水榭台醉偎温香玉

寥夜凄凄,悲风切切,忽又有春寒袭人,凭空添上了几分愁苦,杨玄瑛经不住打了一个冷颤。宇文博见状,俄然间会稽山中秋夕月下那晚又涌上脑海,若是时光可以倒流,让自己再选择一次,那一刻是否还会决然而去,他想到此处,心旌摇摇,难以终薄。而此刻,杨玄瑛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,忽然回身,含颦凝目,深情脉脉,注视着他说道:“若是宇文将军执意要带小妹出宫也未尝不可,不过送佛送到西,将军需答应就此离开隋宫,带小妹同去会稽山中,此生远离这些尘嚣纷争。”

这一双眸秋波盈盈,牵动神魂,惹人怜爱,此情此景,仿若当初月夜再现:“此处犹若五柳先生笔下桃源仙境,没有俗事所扰,宇文将军就不想在此处过些自在逍遥日子?”寒来暑往,几经聚散,可深山夜话依旧犹言在耳,青溪芳影依旧历历在目,自己时常梦回那时那刻,只盼着可再做一次抉择,怎料如今真得偿面对此境之时,竟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左右为难,踌躇不决,想到此处,宇文博不禁垂下头去,避开了杨玄瑛的目光。

杨玄瑛见他这番犹豫之状,心中一急,又忍不住上来说道:“隋室气数已尽,宇文将军一人独木难支,又何必守此愚忠。”宇文博听到此处心头一怔,猛然醒过神来,试想两朝隋主有恩于己,可眼前隋室江山风雨飘摇,危在旦夕,自己又岂能于国难当头之时弃之不顾,甩手而去,做一个不忠不义之人,于是他还是把心一横,于杨玄瑛说道:“别再任性了,先随我一同出宫再说。”谁料时隔经年,宇文博还是一口回绝,杨玄瑛听罢心中一凉,万分失望,随即暗嘲自己着实可笑,想要宇文博离开隋宫,终不过痴心妄想,一念及此,胸中恨意顿生,教她毅然转过身去,冷言说道:“既然宇文将军舍不得那些荣华富贵,小妹也不勉强。只是小妹的事,也请将军莫再插手干涉。”话虽如此,可宇文博怎容她在宫中逗留,正欲上来相拦,却又听她斩钉截铁说道:“小妹与那昏主势不两立,若有人意欲阻扰,小妹就是拼却性命,也誓与他血战至死!”说罢她一拂裙袖,头也不回地自顾离去,这正是:

急景流年,重相逢处多伤目。

满庭花树,难解芳心妒。

咫尺天涯,余语凭谁诉。

哀弦住,曲凉声苦,长恨不堪渡。

夜阑更深,雾惨云愁,杨玄瑛独自黯然而走,翻墙出了琼华苑,又寻原路往后宫回去。及近遁身之处,她忽然遥遥瞧见远处有一人鬼鬼祟祟走出屋来,躲在一棵树下,正自探头探脑,四下张望半晌,然后往北疾步走去。眼见那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裳,形迹可疑,杨玄瑛好奇心起,想要看个究竟,这便蹑足紧跟了上去。那人一路向北,走上三五步便停下回头瞧上几眼,看来显然是怕有人尾随于后,不过他看上去似乎又不会武功,虽如此谨慎,可却始终未察觉出暗中正有人盯着他。

那人偷偷摸摸跑到杂役用的伙房门前,又环顾一圈四下无人,噌一声蹿入屋内,便再无声响。杨玄瑛在远处暗中窥伺许久,既不见那人再出屋来,亦不见伙房中半点动静,不禁心中纳闷起来,这便悄然上前,顺着门缝往屋内瞧去,却见那伙房内漆黑一片,死寂沉沉,哪有半分人影可寻,那人竟似泥牛入海一般,杳无踪迹。杨玄瑛俄然一愣,适才明明见那人入屋,怎会如此凭空消失,且他不会武艺,即便是翻窗而遁,自己也不可能毫无察觉。若非亲眼目睹,谁信这等诡异之事,杨玄瑛下定决心必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,于是她轻轻推开屋门,即走入伙房。

这间伙房内摆着两个灶台与几张橱柜,杨玄瑛也曾于日间来过两次,而此刻屋内炊具物品陈设一如先前所见,并未有人动过迹象,杨玄瑛点亮火褶往四壁一照,半天也未见可疑之处。她左思右想,忽又觉屋中多半藏有暗门密道,可容那人遁走,于是她又将地上石板一一踏过,再翻了一遍橱柜,却仍然一无所获,这令她开始怀疑起自己来,适才若不是眼昏,那就必是活见鬼了,想到此处,杨玄瑛骤觉一阵冷意袭背,惊起一身鸡皮疙瘩。而就这时,忽闻咯吱一声,居然是一阵阴风乍起,掀动屋门,掠入屋内,径直吹息了她手上的火褶。霎时间,整屋顿陷无边惨暗,杨玄瑛立于其间,不禁毛骨悚然,不寒而栗,竟不敢再片刻逗留,她一个箭步,即跃出伙房,离屋而去。

与此同时,江都城东骁果营中,司马德戡忧心忡忡,睡意全无,一人正坐帐中独饮闷酒。这两日来,营中戒严,虽暂未再见潜逃之人,可军中将士依旧暗中窃窃私语,非议抱怨不断,照此情形下去,事态早晚失控。司马德戡愁眉苦脸,又自斟一杯饮过,想起昨日前去宇文化及府邸,怎料他再这等节骨眼上仍有闲情逸致,竟又跑去醉云居中寻欢作乐。再想当初江南刘元进叛乱,自己奉命随宇文兄弟二人来江都援手剿寇,可他驻军江都始终按兵不动,在城中花天酒地,直待王世充天目山一役摧灭贼巢,宇文化及方才为争剿寇之功,麾军渡江装模作样地去攻延陵、苏州的余寇。此人营私利己,反复无常,恣心纵欲,好逸恶劳,虽身为骁果统领,却从未过问军中疾苦,此刻亦摆出了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,看来正如裴虔通所说,他是指望不上了,欲图生路,终归还得靠自己。想到此处,司马德戡也不禁一声叹息,数年来自己拼死捺命,屡立战功,好不容易爬到骁果卫副统之职,本盼着一场荣华富贵,封妻荫子,怎料隋帝南巡不归,置中原乱局不顾,天下倾覆在即,不仅让自己功名之途俄然断灭,当下更已危及到自己生死。眼看如今社稷将亡已成定局,留在隋庭也多半是为那昏主陪葬,也是时候该为自己谋取后路了,一想及此,司马德戡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,万一军中士卒真的大举哗变,逃亡西归,不若与之同去,倒也是个办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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