俩小孩儿的被子是新棉花做的,软绵绵的蓬松,摸起来舒服。
佑佑眨巴着眼睛,“爸爸讲故事。”
之前睡觉的时候君安都会给他们讲故事。
琼花见他们一个比一个精神,就去厨房里看了一下,野鸡已经因为温水软化了,这会儿正在烫毛。
琼花过去跟他一块儿快速给野鸡烫,烫完之后说:“我先弄着,你把他们哄睡了再过来一块儿弄。”
君安看了她一眼,说了声好,从锅里舀了热水出去兑了凉水,把满是野鸡味儿的手洗了洗之后就进屋了。
琼花开始扒那些比较容易下来的毛,为了这个,煤油灯都从灶台里面挪到了外面,这样能看的更清楚一些。
本来以为他要好一会儿,毕竟小孩儿折腾。
结果她翅膀才处理了一半,君安就从屋里出来,钻进厨房了。
厨房门一直是半开着的,有冷风往里面钻,他随手关上,然后拖了另一个板凳过来坐下,跟她一块儿给野鸡拔毛。
两人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,安静的待在一起过了,也没人打扰。
君安余光能看到她的指尖上,粘着一些湿漉漉的细碎鸡毛。
他有点儿想用手给把那些脏东西抹去,又非常清楚两人的关系没亲近到那一步,他要是真那么做了就是冒犯,所以只是在脑海里想了一下,并没有付诸行动。
过了一小会儿,他说:“你今天累了一天了,剩下的我处理,你进去休息吧。”
琼花犹豫了一下,腾开手往后靠在灶台上,有些困倦,“我眯一会儿再跟你一块儿。”
君安看着她闭上眼睛疲倦的样子,想着她今天爬了两次山,发现了野鸡也是冒险藏起来,拿回家给这个小家吃。
莫名心就软了。
他默不作声的继续拔毛,等全部都拔完之后,才轻声叫了一声琼花。
琼花睁开眼睛,看到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的野鸡,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。
接下来就是君安给野鸡开膛破肚。
琼花靠在门上指挥他把能吃的,比如鸡心鸡腰鸡肠鸡胃之类的洗干净留下,鸡屁股那里稍微切一点儿下来。
君安全程按照她的指挥做。
然后君安把剩下的脏东西收拢,跟琼花出去挖了个坑,把羽毛之类的都埋进去了。
之后又回到厨房,把虽然不太肥硕,但也挺大一只的野鸡剁成块儿放好。
等全部弄完了再给灶里埋煤,防止明天早上没有热水用。
之后就是出去,然后洗脸洗手洗脚了。
两人手上都是味儿,用肥皂粉搓了好一会儿,那种味道才没了。
洗脚盆只有一个,琼花也懒得再排队了,跟君安一块儿把脚泡了,用的是屋子里小炉子上壶里的热水。
她冷白的脚放在君安有些麦色的脚旁边,色差大,而且显得她的脚挺小的。
琼花困的打盹,感觉君安在搓脚,就俯身自己也要搓。
结果俯身的下一秒,一只有些粗糙的手放在她脚上搓了搓。
她一顿,朝君安看过去。
对方没看她,低着头给她搓了两下就把手收回去了,仿佛是不小心认错脚了一样。
琼花犹豫了一下,给自己搓完脚之后,客气敷衍的伸手抓住君安已经搓洗完的脚碗。
脚腕有些粗,她一只手抓不住,握住的时候那只脚一下就僵住了,琼花敷衍的在脚腕上用手指蹭了蹭,然后站起来,去给洗脸盆到了热水,把手在里面晃了晃,对眸色深沉复杂,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君安说:“洗完脚记得涮手。”
“涮手!”
两个清脆的声音响起,琼花甩水的手一顿,看向炕上。
本来安安静静该睡着的俩小孩儿这会儿爬起来了,眼睛睁的老大。
琼花:“……”
她看向君安。
君安看着俩小孩儿,没注意到她的视线,“涮手?”
“我们也洗了!”
佑佑举着手,“还洗脸了。”
“不是睡醒才洗脸的吗?”
“奇怪。”
本来以为是她嫌弃他,所以特意在干净的水里涮手,完事儿害怕他多想,才敷衍了那一句让他也把手洗一下的君安:“……”
原来小孩儿也有。
看来不是在嫌弃他。
也是,如果嫌弃,怎么会碰他,跟他一个盆洗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