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主向来宠爱儿孙,也不管他们是否有真本事,一味纵容,当即应允。
此时正值盛夏,烈日当空,酷热难耐。
士兵们穿着厚重的铠甲,行军艰难,个个汗流浃背,怨声载道。
“这鬼天气,走两步就喘不上气,还打什么仗?”
一个老兵擦着汗抱怨。
“上头催得紧,可咱们走得比蜗牛还慢!”
另一个士兵摇头叹气。
将领们虽心急,却也不敢强行催促。
毕竟,这样的天气强行行军,无异于自讨苦吃。
渊明骑在马上,望着缓慢前行的队伍,心中烦躁:“照这速度,何时才能到前线?”
副将苦笑:“侯爷,天太热了,士兵们实在走不动啊。”
渊明冷哼一声:“可陛下还等着捷报呢!”
副将无奈:“可若强行赶路,只怕未到战场,士卒先倒下一半。”
就这样,大军走走停停,行程一拖再拖。
其实,北伐本应速战速决,抢占先机。
可梁主用人不当,将领无能,加上盛夏行军,士兵疲惫不堪,哪里还有半点锐气?
盛暑行军,并非赴急,这也是违悖天道。
东魏权臣高欢去世,他的长子高澄从邺城赶回晋阳,为父亲发丧。
东魏皇帝在东堂举哀,追赠高欢为相国、齐王,赐九锡之礼,谥号“献武”。
皇帝亲自送葬,并任命高澄为大丞相,统领内外军事,继承勃海王爵位。
然而,高澄却上表推辞:“臣年少德薄,恐难当大任,请陛下另择贤能。”
皇帝见他谦逊,便准奏,改任他为录尚书事,仍掌朝政。
高澄的弟弟高洋则被任命为哀畿大都督,前往邺都辅政。
此时,柔然世子秃突佳仍在晋阳。
高欢在世时,曾与柔然联姻,将公主嫁给他。
如今高欢去世,秃突佳便想带公主回国。
高澄得知后,心中一动。
柔然公主正值青春,若让她守寡,未免可惜。
况且,柔然有“子妻后母”的习俗,他何不借此机会,既巩固权力,又得一美眷?
于是,他找来秃突佳商议:“世子,公主年轻,若随你回国,未免孤苦。
不如让她留在晋阳,由我照顾,如何?”
秃突佳皱眉:“这……恐怕不合中原礼法。”
高澄笑道:“柔然风俗,子可继娶后母。我虽非亲生,但既承父业,自当尽责。”
秃突佳思索片刻,点头道:“既如此,待我问过阿姊。”
那东魏主善见,是个文武双全的皇帝。
他力气大,箭法准,还爱读书写文章。
当时人都说,他有孝文帝的风采。
高欢活着的时候,对善见毕恭毕敬。
无论大事小事,都要先请示皇帝,等皇帝点头才敢办。
有时候进宫陪宴,高欢必定跪着敬酒,甚至跟着皇帝去烧香,也得捧着香炉,弯着腰跟在后面,大气都不敢喘。
手下人见高欢这么恭敬,自然也不敢对皇帝不敬。
可高澄掌权后,就和他爹完全不一样了。
他派黄门侍郎崔季舒盯着皇帝,把善见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他。
善见心里憋屈,可又没办法。
只要季舒一打小报告,高澄立刻怒气冲冲地闯进邺城,上朝时脸黑得像锅底。
这天,善见见高澄脸色阴沉,就知道他又要找茬。
为了缓和气氛,善见特意摆下丰盛的酒宴招待他。
高澄端起满满一大杯酒,硬塞到皇帝手里:“陛下,请满饮此杯!”
善见推辞道:“朕酒量浅,实在喝不下。”
高澄一听,脸色骤变,猛地拍案而起:“臣澄敬陛下的酒,陛下凭什么不喝?”
善见再也忍不住了,猛地站起来,袖子一甩,怒道:“自古以来,哪有不亡的国?
朕连喝酒都不能自己做主,活着还有什么意思!”
高澄一听,火气也上来了,瞪着眼睛骂道:“朕?朕?狗脚朕!”
说完,转头就喊崔季舒:“给我揍他三拳!”——这话也亏他说得出口。
崔季舒仗着高澄的权势,二话不说,抡起拳头就朝善见打去,连捶三下。
高澄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。
第二天,高澄又派崔季舒进宫赔罪。
善见能怎么办?只能强压怒火,装作没事,反而赏了崔季舒一百匹绢。
——这简直是花钱买打!
等崔季舒退下后,善见低声念起谢灵运的诗:“韩亡子房奋,秦帝鲁连耻,本自江海人,忠义动君子!”
侍讲荀济在旁边听见,立刻明白了皇帝的心思。
他悄悄找到祠部郎中元瑾、华山王大器、淮南王宣洪、济北王徽等人,商量着要除掉高澄。
他们想了个办法,假称要在宫里堆土山,暗中挖一条地道,直通北城千秋门,通往高澄的住处,再招募勇士从地道里刺杀他。
——这计策,也实在太蠢了。
偏门的小吏日夜巡逻,忽然听到地下传来"咚咚"的挖掘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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