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宋粲听罢,且是头也不抬,又翻了那药方录,换了纸依旧奋笔,口中道:
“呱噪,由得你夸?需挑选仔细,断不可惜金吝银伤人性命……”
那霍仪回了一声“是了。”便捧了那药方转身。却听得那宋粲又道:
“着腿脚快些的!”
咦?且是心疼这牙校霍仪?怎的不让那他跑腿?
这牙校虽说是军吏,然也是那殿前司派下历练的,并不是宋家的亲兵。
然,虽说之历练,倒也是防了那满营兵丁都是你们家的家奴。本身这宋粲此番带了自家的亲兵出来办差,就已经是严重违反了朝廷的“出戍法”之“只用文吏守土,及将天下营兵……以坏凶谋也”。
说白了就是武将不能带兵。而且你还带的是你们家的亲兵?
此番汝州督窑,朝廷也算是对这宋粲网开一面。派给你个个牙校,即便是明打明的监视你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。谁让你趁我们胡打乱闹抢去了这等的肥差?
而且这中药且需识得的人去拿了方可。让没接触过中药的人去?那是一个看什么都一样。
宋粲这句“着腿脚快些的!”一则便是遮了那牙校霍仪的短处。二则,你这“打小报告”的得时时刻刻的留在我身边,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见证。没事干把你支开?那是给自己找麻烦,人家拿着小本本给你记着小帐呢。
宋朝就这么不相信武将麽?嚯,你这话说的。你把那“麽”字去掉,语气在肯定一些。
你也不看看那开国的太祖靠得什么起家?也不看看,高梁河之战,太宗成为“车神”的时候,守涿州那帮武将都干点啥事?
倒是闲话一句。咱们书回正传。
那霍仪转身再叉手便出的帐去,唤来亲兵行事。
见那霍仪出帐,海岚跪在一侧,依旧低头触地不敢言语。
宋粲写罢拜笔上山便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解乏。然低头看了去,倒是一阵的恶心。嚯!这身官服!都能开一家油盐铺子了!又抬了手嗅之且是一个闭眼凝眉。
便只手扇了,唤霍仪入帐,道了声:
“更衣。”
那亲兵们上前,便是脱衣的脱衣,翻箱的翻箱。一番的忙碌,伺候了那将军换了一件干净的衬甲的白袍。那宋粲却踢了海岚一脚轻巧说道:
“偷坟掘墓者,可去?”
此话一出,听得那海岚却着实的一惊,“偷坟掘墓”?我没听错吧!你这将军……这大半夜的!还有没有个靠谱的?
然,刚要抬头询问,却撞见那牙校霍仪不怀好意的笑脸。且是心下一颤,暗自道:且不是一个好营生。
然又想来:倒是自家胡思乱想了,这一个朝廷的五品的将军怎会有如此怪癖?定是这“偷坟掘墓”另有奥义。
只在愣神之间,且听得宋粲又问那牙校霍仪道:
“此处可有乱坟荒岗?”
那军校霍仪听罢且是一个兴奋,然却忍了心性,便接了亲兵手中的腰带,殷勤的伺候自家将军,轻声回:
“禀将军,城池建造均有形制,城西十里便是漏泽园!将军可是要去?”
那宋粲低头看那腋下与他穿衣的霍仪,嗔怪道:
“讨打,不去还费牙问你做甚?”那牙校霍仪听罢,嬉笑了叫了声:
“得令!”
说罢,便转身而去。
那一个兴高采烈连蹦带跳的,且是让那宋粲侧目。便是“诶?”了一声,望向手下亲兵。那意思就是:不就是扒人坟麽?怎的让他兴奋成这德行?
见那些个亲兵笑了捂嘴。然,于那海岚便是一个魂飞魄散!
本想着这将军口中“偷坟掘墓”另有深意,没想到这你这货玩真的!还这么直接的大声嚷嚷!你这都不背人了麽?那可是“见棺者发,见尸者杀”的罪过!你们还玩集团性的?
想罢便是一个胆寒。刚想爬走,却被那宋粲踩了衣角动弹不得。
见帐外,那牙校霍仪挺胸叠肚押了腰刀向下高喊:
“各下!”一声且是周遭军士齐声呼喝,听得那牙校朗声宣令道:
“准备马匹器具,灯球火把……”
将令下如排山倒海,众军士呼应一声,且去纷纷准备。那海岚现下亦是傻眼,且是一个浑身战战,动弹不得。心道:见这阵势此类“偷坟掘墓”活计已然是他们积年营生也!于是乎,便是死命的扯了衣角,然亦是一个无为,随望那宋粲,眼神期盼之色溢于言表。
然,见那宋粲决然的一笑饶是一个身上发软,索性便是一把将那宋粲大腿抱了一个满怀,哭啼啼道:
“制使,我乃良人……”
那宋粲听了海岚如此说话,便笑了一下,吩咐霍仪道:
“寻得匹驽马!”
说罢,便望了那恨不得挂在他大腿上的海岚道:
“与我这良人。”
那霍仪听宋粲吩咐,牵一匹马来。两下亲兵便不由分说将那海岚拖出帐外,且是连踢带打的踌上马去。那海岚趴在马上体如筛糠,抖作一团,紧紧抱住马脖子不肯松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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