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痢病者服之……”那重阳听了且是一个脱口而出:
“乃至大剧!”然,话未落下,心下饶是一惊。
内心思忖,药理如此,命理何如?阳亢之人则阴衰至极,合阴盛者则强。
而自己只算的十阴之女,却未顾的那柏然将军命理,火命之人,又以杀伐为业,可谓阴胜至亢。然,亢而有悔,则有刃煞。此乃失算也!
此时才明白那程鹤“此乃贵人”之言。饶是顷刻间便将阴女、宋粲,两人命理阴阳算了个遍麽?而自己却在方才只算得十阴之女。心下便是一个细思极恐,倒是何等的算术能快如律令,奉召即到?想罢,不禁的一个汗颜。刚想回话,却听得程鹤边走边说道:
“万物亦是如此,如这官窑,褒奖勤奋者为正为阳,却也要以小人之心度之。行保甲连坐这阴诡之法惩治。如此方可得一个阴阳和谐。此乃大道之吉也。”
重阳听了,便紧赶两步问道:
“先生可是盲派?”程鹤闻听,止步,嘻哈一声。回头看那重阳,歪头道:
“道长说我眼瞎否?”
程鹤如此胡缠,便是让重阳惊诧。所谓盲派,为阴阳风水之暗派,市隐江湖。令常人如眼盲瞎而不得识也。便紧赶上前道:
“先生视我如小儿鄢?盲派乃隐市者。所谓盲,乃指常人所不见也。”
那程鹤依旧疾步,随口道来:
“我本慈心,无派。”此话倒是听的那重阳茫然,问:
“先生常说慈心,这慈心为何?”程鹤站定回头,又歪头看向重阳,将这道长浑身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,怼正色道:
“道长修为极高,若在这静字上下些功夫,定成一派宗师。”说罢,又走。重阳不甘,便是紧跟两步,追了再问:
“先生可是钜子?”此话倒是问得那程鹤无奈,便是埋怨了道:
“大哥啊,且好好走路,认真些个。那车子已被长生那贼秃子赚了去也。”得此话,那重阳定是不甘也,且又疾问了:
“先生可算到此劫?”那程鹤深一脚浅一脚的蹚了车辙,口中无奈道:
“啊!道长可知易字何解?”那重阳听问,便是脱口问出:
“怎会不知?”然见那程鹤耸肩摊手,便又追问:
“那……先生可算得,此时那和尚做的甚来?”
那程鹤听罢,却抱手站立,抠了嘴仰望了星空眨眼,不刻又笑了望那重阳,脸上露了顽皮,道:
“烧包袱皮……”
草堂外,那济尘禅师此时且是失了矜持,车还未停稳,便从那车上连滚带爬的下来。让是一个狼狈不堪。那禅师且也不顾。取了钵盂急急奔去小溪处。双手战战,用那钵盂成了溪水。饶是一番急火火的净手,净眼,净口鼻。完毕,便口念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且寻了些个可燃之物,拢在一起,挑开火折燃了。
见火起,便将那包袱连同布带一同扔在火里。毕毕剥剥间,火舌于那包袱皮上蔓延开来。那禅师这才双手合十盘腿坐在火前,口中梵声念念不绝,捡了树枝挑开那包袱皮,以期将之烧尽。
见那灰烬中火光闪闪,这才手卷袍袖擦去光头上的汗珠,道声:
“阿弥陀佛,罪过,罪过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