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官人……”
喊罢,却见那龟厌道长腿上森森白骨便不再多言。
跑了四下寻了几根树枝,拣回自家的腰刀,将那枯枝劈砍整齐,便撩开官服扯了衬甲的白袍将树枝裹在龟厌的断腿之上。
宋粲看那校尉来往忙碌也不说话,伸手便将校尉腰带上的水囊扯下,抱着龟厌灌水。
不刻,亲兵至。因战马任凭众亲兵责打拖拽,却各自腿软畏惧,嘶鸣盘旋均不肯上那岗来。牙校霍义无奈,便命张呈、陆寅二人带了兵丁搬了药物水食徒步上岗。众亲兵将那棺灵芝切开捣碎生火熬制不提。
众人忙碌救护伤者引火制药,不觉已是天光大亮。
日出岗上冰霜自消融。阳升而阴落,且是一片雾气昭昭,白雾垂地盘旋不肯散去。
宋粲看了三人的伤处,便吩咐亲兵将那熬好了的棺灵芝与三人灌下。
所幸三人皆为修炼之人,搭上那鬼吏送的棺菌确是不凡之物。有那热汤灌下三人均见有所回缓。宋粲看了校尉给龟厌固定了的腿之后道:
“腿脚之伤无碍,此番定要好生将养……”
说罢,便接过那校尉手中的碗捧在手里,揽过龟厌欲灌之。
却见龟厌推手,弱弱了道:
“饶是难喝……”宋粲听了便是一个凝眉,道:
“多喝了些去?”
见龟厌摇头,望了他道:
“且去与那禅师……”
见其眼光切切,着实的让那宋粲不忍言说,便是望了他,轻轻的摇头,
见那宋粲摇头,那龟厌眼神一怔。
便知那禅师饶是拖不过也,一时间不知如何说来。
宋粲看了龟厌眼神怔怔,且也说不出个成仙成佛的话来。于是乎,遂放下手中药碗,叹了口气,望他肩头捏了捏,且想出言安慰了他,倒也不晓得如何说来。
心下想了那济尘禅师模样,倒是与他认识不久。彼时见他,便嫌他是那长生和尚,且是不愿多亲多近于他。
又回想那禅师妙语解惑,相谈甚欢。却又觉得便是一个前世的不断,于此世再续了前缘。
能解惑者,皆为师。想那龟厌亦会有此感。然,生离死别且是个让人情为所难。
想至此,遂站起身道了声:
“我去看他……”说罢,便带了校尉望那济尘禅师走去。
重阳见宋粲离了龟厌,便爬了过去照付,且端了自家的药碗,叫了声:
“仙长。”
便扶了龟厌喝了棺灵芝熬的热汤。
一碗热汤下去,龟厌体内阳气升腾,便是驱走了那体内的恶寒。倒是能强打起精神坐起身来,便拿眼看了重阳。见其目光切切,饶是看的那重阳躲躲闪闪,口中弱弱道:
“刚刚好了些……”那龟厌无言,又望了他。那重阳知晓其意,定是那降伏“青眚”古阵。几经眼神交流,终是败下阵来。道:
“且去看麽!”
那重阳道长说罢便要起身,然却是一个无力。心怨了龟厌道:你便是挑了一个好人也!
心下焦急,便四下寻了可有故旧。见那亲兵四下的忙碌,倒是无有一人能叫出个名来。
见那不远处起火熬药张呈、陆寅,倒是在草庐中见过几面。且又不晓得者两人叫个什么名字来。倒是听闻那张呈便是汝州诰命的儿子,便叫了一声:
“诰命贵属,请来……”
且不说重阳唤来张呈、陆寅过来,搀扶了他和龟厌去看那古阵。
宋粲带了校尉到得那和尚身前。那金身的禅师尽管形如骷髅,且也是认得。
那旁边的和尚着实的一个眼生,然,低头细想,却又好似见过一般。
那宋粲站定,且不知眼前这和尚如何的称呼,便双手合十叫了一声:
“法师。”
那和尚并未抬头未支应只顾了低头念经。
见其无言,宋粲亦是个无奈,此时挂念了那济尘禅师,便又拜了一下那和尚,再去看那边金光闪闪的济尘禅师。
且看那济尘已不复生前模样。此时却是如同入定般打坐,自七窍流出的金汁已经凝固且遍布全身。
阳光洒下,穿了雾霭将那济尘禅师染就的粲偌金装佛陀。
宋粲看罢心道,此乃圆寂也,断是神仙来了也挠头。
见旁边和尚口中叨叨的不停念了经文,彷佛这尘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。倒是那碎碎叨叨的,且不知是念了什么样的经文,饶是让人听了,心下安静了不少。
那宋粲不敢想扰。便对济尘禅师行了一礼,道了声:
“禅师功德圆满。”
转身准备离开。刚一转身,这心下却冷不丁的想到:这和尚却有些眼熟,可是那济严麽?想罢心下一沉,便猛然回头仔细观看那和尚,却见其面如枯槁无泽,皮囊松垮挂于身上,指如败枝,双手紧合胸前,磕了眼皮口中念念有词。宋粲再不忍看。
闭目却又想到初见济严却因他肥头大耳,脑满肠肥,心内便是不大喜欢他,此时再见却恍如隔世。又转过身去,看了一眼如同金装佛陀的济尘禅师,便叹了口气唤过校尉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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