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校尉眯眼不言,那人便下马丢了手中铁棒扔在路旁,马前叉手,望那校尉高声喊道:
“官长还欠我一壶酒也!此时不还更待何时?”
校尉听罢心道:这是谁呀,这么不要脸啊,见面就要酒喝?
定睛一看便大笑出声。确实乃故旧也!
来者何人?
倒也不是旁人,此人便是那冰井司周督职属下的押官崔正也。
倒是此时这一身的盔甲戎装可是不好认来。
此人,于天青贡起窑之时,替了宋家的亲兵看了那帮窑工。又搜出窑工随身的轰天雷便是这内侍。
临别之时,校尉许他一壶酒去。
校尉想罢,便是哈哈的笑来,顺了手中马槊,压在鞍桥纸上,口中“咦?”了一声,抱怨了:
“你这小哥!且许你回京奉上,哪有半路索要的道理?”
说罢,便与那崔正笑在一处。
然,又见那身后宋粲,便正步躬身,单腿跪下,叉手道:
“标下,奉督职命,于此迎候将军!”宋粲见他倒是个熟悉,当时便是这厮要押了他进京,饶是热的一番的热闹。便是望那崔正道:
“何来将军,如今又得劳烦尊驾解护尔!”那崔正听了这句玩笑,心下一热,这将军倒是不曾忘了他去,遂,又躬身单手按地,大声道:
“路途已安,将军可轻装前行,无碍!”宋粲在马上端坐了,望他道:
“先谢过你家督职,情容后补。”
话音未落,却见身后伤兵自马上滚落,摔在尘埃。
原是大家都提了口气,此时一见缓和便泄了胸中这口气来。
终是伤重疲顿,而体力不堪重负。
宋粲见了,便飞身下马照付伤兵。慌得校尉赶紧叫了“行帐!”
瞬间众亲兵忙碌起来。
那内侍崔正见了也匆忙挥了手,吩咐了那冰井司的人工担了酒水饮食过来分与宋粲亲兵。
忙跟那校尉一起去看。
见了那几个伤兵身上箭伤不下十余处,虽那甲裳血迹已经干枯成结,然却见那鲜血依旧从那甲叶的缝隙内流出。崔正见罢且是个瞠目,口中喃喃道:
“饶是凶险,听咱家督知提过将军此路不善,没成想却如此惨烈。”
说罢,便要伸手帮忙,解开那袢甲的丝绦,却听宋粲惊呼:
“切莫卸甲!”倒是一声喝来,唬的崔正缩手。且在愣神,便听校尉道:
“此时盔甲离身,便是他命断之时也。”
说罢,便蹲下身去,将膝盖压了那亲兵腰骨,扯了一块布团了,塞进那亲兵嘴里,道:
“忍了!”
宋粲蹲身,按了箭杆入体处四下他了一番,便揪住身甲的罩袍,慢慢的拉扯。听那亲兵闷哼声声,便见那箭杆拖皮带肉的被拔出。且是看的那崔正口中嘶嘶。
见宋粲又扯了另外一支箭旁边的罩袍慢慢地将箭头拔出。
不刻。便见牙校霍仪挂了个臂膀,带了人来。
见两个亲兵持了马朔,待箭拔除完毕,便将两根马朔塞与那亲兵身下,便两人一用力,便将那亲兵抬起,污血自那甲内顺着铁甲的甲叶流淌而出。
那宋粲擦了手头也不回的喊道:
“行帐四面紧闭,不可丝风入内方可卸甲!”
说罢,又去看那其他的伤兵。
那黄门崔正见了诧异,便问那校尉道:
“官长,将军如何不卸甲医治?”那校尉边走边回那崔正道:
“恐那卸甲风杀人也。”那内侍崔正低头思忖了一下自道:
“卸甲风?”那校尉听罢,便停下脚步看那崔正道:
“小官儿不曾穿过重甲?”那内侍崔正听了,面有愧色,看了看自家的这身轻甲,心下叹气:就这身甲,我还是第一次穿!撑个门面尔!重甲?你想什么呢?你们穿重甲那是应当应分,我们穿重甲哪叫造反!倒是不敢说来,嘴里只道:
“嘿,不曾。”
那校尉又跟那宋粲行走,回头道:
“人置重甲,必不透风,却又得行军拼杀,血热欲沸也。便是那体壮如牛之人也不可即刻卸甲,却也待到血气平和之时方可。这重伤之人血气自是比那常人不如,断断不可当即卸甲医治。卸甲者必死。”
此话且是听得崔正一个寒战,又追上问:
“哪便如何医治!”
校尉帮宋粲扶了了伤兵,回道:
“带甲而治,还需放出伤口内污血,才可入无风之处卸甲止血,如此方无大碍。”
此话一出,那崔正又是一个冷颤,忙问:
“那血还不流干了?”
校尉却扶起亲兵,头也不回的道:
“听天由命尔!”
这话饶是听得那崔正一怔。且还想问来,且听得校尉道:
“搭把手来!”
两人说话间,便抬起了伤兵,往行帐而去。
此时,便有内侍担了酒食过来,伺候宋粲吃食。
那宋粲却不理,且是站在路口望了,面带忧虑。
见那哑奴四人快马而至,便疾步上前扯了过来。
看了他们身上随时血污满身,衣甲透红。然却是一个别人的多,自家的少,都是些个轻伤。于是乎,便是面色稍缓,令人带下歇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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