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渐沉,西州的残阳如血,远山如铁,仿佛天地都在这杀伐之中凝固。
旌旗残破,战马嘶鸣,靖乱军早已无力抵抗,兵卒们面色苍白,面带惊恐,四散奔逃。泥泞的原野上,洒满断肢残骸。武阳骑在马上,衣甲破损,面容带血,眼神却仍然坚定。
“杀!一个不留!”
卫钟身披金甲,坐骑赤鬃烈马,双眼血红,提刀挥斩,身后数万大潘精兵如潮水般追击。胡奎紧随其后,一张铁枪使得虎虎生风,所过之处,靖乱军溃不成军。呐喊震天,杀意如潮,犹如末日降临。
武阳咬牙策马,身旁仅剩数百亲兵死守,赵甲、钱乙等人血迹斑斑,早已气喘如牛。赵甲怒吼:“主公,敌军追得太紧,实在挡不住了!”
“再撑一刻!张威……该到了!”武阳语气沙哑,已然力竭。
身后,卫钟已咬牙切齿:“胡奎,绕过去,前后夹击!今日便叫这小贼武阳葬身此地!”
“得令!”
胡奎挥动手中铁枪,率领数千骑兵向右翼突进,意图截断武阳退路。靖乱军在重压下如风中残烛,随时崩溃。
忽然——
“杀——!!!”
一声如雷霆炸响的呐喊自原野前方响起,原本沉寂的另一侧山坡上,骤然腾起黑压压的铁甲军团!
刀光如雪,战旗猎猎,万余精兵骤然杀出,马蹄震地,如同地龙翻滚!
张威身披青铜战甲,骑黑鬃烈马,挺戟高呼:“张威在此!诸军随我——诛卫钟、夺西州!”
“杀!杀!杀!!”
震天动地的喊杀声犹如山崩海啸,猛然冲入战场,一瞬之间便将卫钟后方搅得天翻地覆!
武阳猛地抬头,望向杀声传来的方向,一眼便见那熟悉的青铜战甲与熟悉身影,顿时仰天一笑:“张威将军……你终于来了!!”
话音未落,他眼前一黑,身躯一晃,竟自马背上颓然坠落!
“主公!”
赵甲、钱乙等人大惊失色,急忙下马扶起武阳,却见他面如金纸,昏迷不醒,唯有胸口尚有微弱起伏。
张威纵马冲来,目光扫过倒地的武阳,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异色,嘴角竟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。
“果然不负我筹谋。”他喃喃低语,随即高声下令:“将武阳护好,其余人随我破敌!”
张威所率兵马明显早有准备,精兵强将,器甲齐备,行军有序。他们迅速分成三路,一路正面突击卫钟主力,一路自侧翼包抄胡奎,最后一路则悄然切断卫钟退路!
战场顿时天翻地覆!
卫钟本已是追敌在前,兵力前压,后方兵卒尚未成列,骤然遭遇强敌袭击,反应不及,顿时阵型大乱!
“敌!敌袭——”
“是张威!是张威的人马——”
混乱如同烈火烧过干草,迅速蔓延。
卫钟怒不可遏,勒马高呼:“该死!这张威竟敢偷袭本将?!”
他挥刀亲自冲锋,欲稳住阵脚,却见己方士卒惊恐溃散,一名副将冲上来惊声道:“大人!张威来势汹汹,似乎早有预谋,吾军难挡!”
“哼!”卫钟暴怒,“我与武阳厮杀至此,张威竟然在旁坐看渔利,果真奸诈之徒!”
他目光如电,看见远处张威正冷静指挥,面色凝重,早无初见之狼狈。
“好你张威!当真以为本将甘做你盘中鱼肉?胡奎!”
“在!”胡奎亦觉不妙,匆匆策马而至。
“即刻抽调中军后阵,固守侧翼,切断张威两翼夹击之势!余军全数围杀靖乱残部,务必擒下武阳!”
“诺!”
但胡奎尚未调动完毕,张威早已识破其意,命手下精锐突骑军率先突袭侧翼——
铁骑如风,刀戟如雨,胡奎尚未来得及布阵便被一股猛力冲散,战马被戟锋贯颅而死,险些将他掀翻马下!
“可恶!”胡奎咬牙,满脸不甘,但眼见局势每况愈下,只得挥枪自保。
另一边,张威已策马杀入战团,一杆虎纹长戟如游龙翻舞,连挑数名大潘兵将,目光冷冽如霜,亲率亲兵猛攻卫钟中军。
“张威在此!谁敢挡我!”
士卒闻声胆寒,不少大潘兵将竟不战而退,卫钟怒吼:“杀不退他们!今日我等都要葬身此地!”
他猛抽战马,亲自迎向张威,两军统帅终于在战场之中对峙!
张威高声冷笑:“卫钟,战场之上尔我皆知,此役若你不妄动杀机,何至今日?”
“少废话!你早藏奸谋,欲我与武阳相杀,好坐收渔利,如今又装甚君子面目?”
“你我皆非仁人义士,不如手底见真章!”
二人言毕,战马齐奔,长戟与金刀轰然相交,火星四溅!
张威身法灵动,三戟连扫逼退卫钟,卫钟虽勇,但终究气力已衰,眼见己方士卒溃退愈发严重,心头大急,奋力抵挡。
与此同时,武阳被赵甲、钱乙合力抬至营帐后方,一名军医急忙施救,严林守于门前,眉头紧锁。
张威兵马占尽先机,趁卫钟措手不及,连续发起冲锋。大潘兵卒斗志崩溃,残兵败将四散逃命。胡奎身负重伤,被人抬出阵外;卫钟也在乱军中被一支箭矢射中左臂,鲜血直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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