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南,谢必安大营。
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,远处的号角声便已在营地四周回荡。谢必安披着银甲,神色冷峻,正站在大帐之外遥望着前方开阔地,那里尘土飞扬,正是他麾下大军在郑南集结。
而此时,在郑南城的东南角,卫炎章病榻之中,听得营外马蹄如雷,知晓谢必安亲至,心中顿生忐忑。卫炎章自半月前中了暗算,身体虚弱,几次命悬一线,如今虽因无人再下毒,体内余毒渐清,气色恢复了些许,但行走依旧艰难,须人搀扶。
此刻谢必安方到郑南,卫炎章顾不得病体,强撑着披衣而起,拄杖缓缓而行,欲亲往军门迎见。
“卫将军,您身体尚未大好,不可外出……”身边亲兵劝道。
卫炎章目光一厉:“谢大帅亲自至此,我若不起,岂非心怀不轨之嫌?”
一行人搀扶着他步出宅邸,来到营门之前。果然,谢必安已勒马驻于中军大旗下,银甲耀目,冷光如霜,神色阴沉如水。
“末将卫炎章,叩见大帅!”卫炎章颤声拜倒,脸色惨白如纸,汗水湿透鬓角,喘息粗重,但仍强撑着不伏地不起。
谢必安眼神冰冷,盯着这个方才从死地挣扎回来的病夫,许久不语。良久,淡然开口:“听说你病体未愈,怎敢冒死前来?”
卫炎章咬牙,艰难起身:“末将……有要事禀告……关乎军机,不敢不报!”
谢必安微一挑眉:“哦?何事?”
卫炎章深吸一口气,沉声道:“那唐承安……并非蒋安将军麾下偏将!他是假冒之贼!杨谦礼、岳城守军皆受其欺骗!末将中毒卧床,才未能及时阻止,现特来请罪!”
此言一出,谢必安神色一变,浑身杀气涌动,沉声喝道:“你说什么?!唐承安竟是假冒之人?!”
“千真万确!”卫炎章伏地叩首,咳嗽连连,“那人一口空话,无军符、无手令,竟被杨谦礼轻信,岳城拱手相让……末将卧病,不及阻止,罪该万死!”
谢必安脸色铁青,正欲当场拔剑斩之,却忽然一名亲兵急报奔来,伏地道:“启禀大帅!前方探马来报——巴镇空无一人!武阳已弃城而逃,诸葛长明与牙门三将行踪不明。潘峰已夺西州,且大潘军也至西州,似欲准备进攻巴镇。”
谢必安闻言,眉头紧锁,冷笑一声:“好一个武阳,弃城而走,诸葛、牙门三将亦踪迹全无,潘峰夺西州……这两股势力竟让本帅如坐针毡!”
他侧目看向卫炎章,眼神森然,本欲下令斩之,却转念一想,如今局势多变,西州、巴镇已非谢家军独控,正是用人之际。若杀卫炎章,反失一猛将。
“卫炎章。”谢必安语气微缓,“你既知罪,现机会来了。若你能在此战中立功,擒斩敌将,夺地开疆,本帅不但不杀,反而升你为正将军,封地百里!”
卫炎章闻言,顿时泪流满面,伏地叩首,哽咽道:“大帅厚恩,末将必当誓死效命!不杀武阳、斩潘峰,誓不为人!”
谢必安冷哼一声,转身大喝:“来人!传令三军——”
亲卫立即应声而出。
“传本帅将令,速报中军!巴镇空虚,西州已陷,潘峰亲至,欲夺巴镇!谢家军全军向郑南集中,五日之内集结完毕,随时迎战大潘军!本帅将亲自督战!”
“诺!”亲兵飞奔而去。
谢必安面沉如水,仰望北方:“潘峰,本帅早欲与你一决生死,今日之局,正中本帅下怀!此战……不是你死,便是我亡!”
随即又吩咐:“卫炎章听令,起身!暂回军中养伤,待本帅之命,若能立功,封正将军职、百里封地,若再误军机,定斩不赦!”
“末将领命!”卫炎章俯身大拜,额头触地,双目含泪,心中却燃起前所未有的希望与血性——只要有一战之机,他必定拼尽性命,求得谢必安之信任与重用!
营外,万军铁甲森列,马蹄阵阵,旌旗蔽日。谢家军诸将闻听大帅命令,尽皆披甲整备,郑南城头号角声响彻云霄,战鼓如雷。
而在遥远的西州城头,潘峰亦已收拢大潘精锐。
谢潘两军,终于走向这场不可避免的血战。
画面一转——
西州城内,此刻已是笙歌鼎沸,灯火辉煌。潘峰率军攻克西州后,立即下令举城大宴,以庆贺大捷。城楼之上悬挂着大潘国的大旗,猎猎作响,红底金纹,在夕阳映照下熠熠生辉。
城中广场之上,摆满了酒席,珍馐佳肴香气扑鼻。烤羊、炖鹿、醇酒玉浆一应俱全,重兵把守四方以防突变。潘峰高坐于中央主位,身披华贵锦袍,头戴玉冠,身边搂着两名妖娆艳丽的西州女子,笑意盈盈,脸上尽是骄傲之色。
“哈哈哈!诸位将军,此战大胜,西州已拿下!县令小儿、武阳那贼,闻风丧胆,弃城而逃,实在不堪一击!”潘峰举起金盏,大声畅饮。帐下众将齐声附和,连声称颂:“大王英武!智勇无双!西州之胜,尽归大王神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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