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在说什么啊景元哥哥……?”
诺艾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睛里,慌乱之色一闪而逝,却被她强行压下,转而流露出更加浓重的困惑。
景元见状,不由得轻叹一声,
“凝光小姐,景元既然在此刻叫破了您的尊名,便是已然做好了与您摊牌的准备。”
“此刻四下无人,唯有你我,再无其他耳目。”
“还请莫要再以这般小女儿作态,平白辱没了您‘天权星’的气度。”
“诺艾尔”闻言,先是一怔,随即脸上那刻意维持的慌乱如同潮水般褪去,表情逐渐沉淀为一种深沉的思索。
她原本娇柔温顺的嗓音也仿佛被注入了某种成熟的灵魂,变得富有磁性,
“哈……”
她目光垂下,落在自己腰间那只依旧在缓缓摩挲的手掌上,
“对着一位看似柔弱的少女做出如此……嗯,堪称下流僭越之举,这便是勇者大人您口中所说的,‘摊牌’应有的礼仪吗?”
景元眨了眨眼,手上的动作非但没有收敛,反而得寸进尺般向下滑动了些许,
“凝光小姐,我想,我们之间交流,与此刻肢体接触带来的……‘坦诚’,并不矛盾,不是吗?”
“或许,这更能帮助我们摒弃虚饰,直达核心。”
“诺艾尔”嗤笑一声,似乎懒得再与他在这细枝末节上纠缠,索性也不再理会身上那只作怪的大手,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:
“我自认伪装得天衣无缝,你究竟是如何看破我身份的?”
景元笑了笑,并未选择正面回答,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:
“凝光小姐可知我真正来自何方?”
“诺艾尔”双眼微眯,“你初至清泉镇时,曾对夜兰透露过,你的家乡是一个横跨星海的庞大文明,名曰仙舟罗浮。”
“而你,自称是罗浮之上的一名军人,「云骑军」的将士。”
“没错……”景元点了点头,“我是云骑,是仙舟的卫士。”
“这重身份便意味着,我绝不会忘却身为云骑的誓约。”
“但!”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沉重,
“在清泉镇生活的这将近一个月里,我几乎……没有主动地去思考过罗浮的近况,没有担忧过它可能面临的危机。”
“这对我来说近乎背叛!”
“所以……我开始思索,究竟是什么东西,在潜移默化中扭曲了我的意志。”
“最初,我怀疑是眼前这面所谓的「面板」在作祟。”
“但经过无数次自我测验,它除了赋予我远超常理的力量之外,并未检测出任何直接作用于心智的负面效果。”
“随后,我便将目光,投向了这座小镇,投向了……你们,和这些与我朝夕相处的村民。”
“诺艾尔、夜兰、砂糖、罗莎莉亚、玛格丽特、菲尔戈黛特……”
“我开始尝试遵从本心,对诸位美丽的女士展开追求……”
“等等!”“诺艾尔”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一言难尽,打断了他,
“你口中的追求……就是变着法子地向「我们」索要贴身内衣?!”
“怎么了?”景元颇为无辜地挑了挑眉,反问道,
“追求心仪的女性,渴望拥有带有其气息的私密之物以慰相思,这有何不对吗?”
“诺艾尔”:“……”
她像是被噎住了,半晌才无力地摆了摆手,
“……没有,你……请继续说吧。”
景元深深地看了怀中的少女一眼,继续道,
“在这场追求里,我有意无意地从「你们」每一位口中,套取、拼凑着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。”
“夜兰告诉我,她此生只效忠于「天权星」一人,矢志不渝。”
“砂糖和诺艾尔告诉我,她们的琴团长是个伟大的领袖。”
“罗莎莉亚告诉我,这是个从根子上就烂透了的世界,连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不例外。”
“玛格丽特告诉我,如果没有「黑铁法典」维系着最基本的秩序,这个世界早已失去了未来。”
……
“我将每个人碎片化的描述,与我自身感受到的异常相结合,逐渐拼凑出了清泉镇,乃至提瓦特的部分真相。”
“比如,我这种‘记忆’选择性衰退,或者说对故土‘情感’被强制剥离的情况,在提瓦特被称为「磨损」。”
“比如,流淌于大地之下的地脉,联通着世界树,有着这个世界的‘记录’和‘备份’。而清泉镇,极可能就是地脉力量,结合某种强大意志,专门为我这类‘外来者’构筑出的,独属于我的「新手村」。”
“比如,「勇者」和「魔王」看似宿命般的对立,其实是一场规模宏大的仪式,完成这个仪式,便能达成某个源自远古的布局。”
“还比如……”景元的声音压得更低,
“只要我一直待在清泉镇,不离开,不完成那所谓的‘最终任务’……你们,这些与我产生交集的‘村民’,便不会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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