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春的雨丝斜斜划过窗棂,将日子浸成一汪绵软的水。
接下来近一个月时,日子过得波澜不惊。
刘芸很快从省城家政公司帮我找来了洪姐。这位保姆经验丰富,受过专业培训,举手投足都带着标准化的利落 —— 擦窗时必定用三色抹布分区,熬粥时会精确到克重称量,连安排徐彤午睡都像执行操作手册。
洪姐住到徐彤家后,我去的次数愈发疏淡。随着徐彤隆起的小腹日渐圆润,我的工作也越来越忙,好在有洪姐沉默地穿梭在徐彤家的客厅与厨房,恰到好处地填补了所有空白,让我少了一份牵挂。
开发区这边进展顺利。张卫国在市里打通关系,各部门得到领导授意,开始全力支持开发区升级。申报材料一路绿灯,很快就推进到关键阶段。
我还和林蕈跑了两趟北京,跟辅导券商敲定合作,完成了政府层面的手续。
签字仪式上,看着文件盖下公章,心里总算松了口气。
从北京带回的风尘还未掸净,我在办公桌上发现了沈梦昭的婚礼喜柬,怅然若失地坐在办公椅上望着窗外,落寞萦绕在心头,心中祈愿她能够余生安好,幸福美满。
心驰可往,但我的人是万万不可以去的,我不想让这个精心安排的婚礼陡生波澜,也不忍心,更没勇气目睹自己曾经心爱过的女人牵着别人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。
我将这份请柬放进书柜,压在沈梦昭亲手书写的一份讲话提纲下面,仿佛这样就能锁住那些回不去的时光。
晚上我去了徐彤爱,洪姐系着围裙要备晚饭,我摆了摆手:"不用麻烦,我已经吃过了。"
推开卧室门,徐彤仰躺在床上,素净的脸像蒙着层霜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刚在床边坐下,就听见她没好气的声音:"外套脱了,别把外面什么阿猫阿狗的病菌都带回来了。"
我讪笑着褪去外套,明知她在闹别扭,还是软下声:"怎么啦?谁惹我的小公主生气了?"
她冷哼一声,用眼角余光扫了扫卧室的门。我知道她要说一些不想让洪姐听到的话,就把门关紧。
她冷哼一声,眼尾往房门方向扫了扫。我立刻起身反锁房门,重新躺回她身边时,她的睫毛正不安地颤动:"整天对着个闷葫芦,话都没人说。你也不来,我快憋出病了。"
我说:"天气暖和了,下楼晒晒太阳也好。"
"我现在这副样子,哪有脸见人?"她别过脸去,语气带着自暴自弃的委屈。
我连忙哄道:"等这阵忙完,天天陪着你。"
"你还是陪你的林总去吧!"她突然转头,杏眼里燃着妒火,醋意翻涌,"人家又有钱又漂亮,这次你们一起去北京,住的是一个房间吧。"
她没来由的猜忌像根刺扎进心口,我压着火气:"冲我发脾气可以,别把外人往脏处想。我和林蕈去北京是谈她公司上市的正常公务,哪来你想的那些腌臜事?"
徐彤突然撑起身子,孕肚将睡衣顶出明显的弧度,眼里泛着水光:"还装!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们俩个明明就有过一腿。"
她声音发颤,指甲深深掐进床单:"别当我是傻子!"
这段日子里,她突如其来的情绪风暴早已成了生活的常态。我深知,孕期的女人就像漂浮在情绪海洋里的孤舟,时而风平浪静,时而波涛汹涌,只要不触碰到原则问题,作为一个她依赖的男人,理应成为她最坚实的避风港湾。
我眉眼含笑,温柔地将她搂入怀中,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肩膀,打趣道:“老话说十孕九傻,不过傻人有傻福嘛。你是个大功臣,以后肯定是洪福齐天。”
她先是一愣,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软绵绵地靠在我肩头,声音里带着几分嗔怪:“关宏军,我现在有些反悔了。当初就不应该怀上这个孩子,你看看我现在丑的,上大街上人家还会以为我是一个大妈呢。”
我低头看着她眼底那抹淡淡的不安,心里满是心疼,轻声安慰道:“你这是容貌焦虑,就算你现在直在大街上,那也是倾慕者如云,搞不好还得万人空巷。”
她娇嗔地伸手掐了掐我的腰,嘟囔着:“人家都快愁死了,你还在这儿打趣我。”
我低头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落下一吻,认真说道:“我真不是开玩笑,我们的徐老师本来就天生丽质,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勾人的小妖精。”
她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,微微抿着嘴唇,眸光闪烁,轻声说道:“说起来你可能不信,我小时候特别自卑。可长大些后,看着男同学们看我的眼神,我才慢慢发现,原来颜值才是我的傲人资本。”
我伸手将她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,轻声道:“你也别太自谦,你的学习成绩不也一直不错吗?”
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,睫毛在眼底投出颤动的蝶影:“还不是被穷日子逼出来的。我性子直,说话又冲,同学都觉得我不合群。” 好指尖无意识揪着床单褶皱,像是要把那些陈年委屈都揉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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