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我的测绘杆插入地面瞬间,深渊使徒的紫火便从裂缝喷涌而出。
“「逆模因陷阱」”
使徒的咏唱调扭曲成数学公式。那些音节像莫比乌斯环在脑内旋转,烧毁我预设的三角函数模型。霍普金斯举盾撞开火球时,我瞥见他背甲上的新涂鸦——可莉画的兔子炸弹,旁边歪扭写着「Schmidt兄弟无敌!」
“三点钟方向沙暴!”他后槽牙迸出火星,“你的破数据能算清这玩意吗?!”
速记本被热浪烤得卷边。我撕下纸页抛向空中,神之眼蓝光暴涨,冰棱将纸片定格成三维坐标系:X轴风速,Y轴湿度,Z轴元素浓度。
“不是沙暴。”冰棱映出使徒嘴角的诡笑,“是记忆黑域——它在篡改我们的认知坐标系!”
霍普金斯突然僵住。他的瞳孔里倒映着根本不存在的星空:“弟弟……你看见了吗?父亲在打铁……”
“「分形螺旋」”
父亲的铁锤声。一下,两下。
七岁那年的黄昏,我蜷缩在铁匠铺角落数他捶打的节奏。霍普金斯把烧红的铁块推进水槽,蒸汽模糊了母亲呵斥的身影。
“第897下时,铁块会变成马蹄铁。”我捂紧耳朵,“误差±1。”
哥哥却掰开我手指:“别数了!马蹄铁的形状永远不会重复,就像……”
就像此刻使徒制造的幻觉深渊。那些铁锤声具象成赤红锁链,将霍普金斯拽向岩浆。他的匕首插进岩缝,刀身映出我背后悄然成型的空间裂隙——
不是幻觉。是深渊教团真正的杀手锏。
“坐标修正!”我嘶吼着将测绘杆掷向裂隙,“X=仇恨,Y=悔意,原点=施密特!”
冰爆沿着杆身炸开,将空间撕裂的瞬间,我看见了凯亚口中的“游戏”:无数平行世界的我们,在铁匠铺、雪山、酒馆里重复着不同选择。其中一个世界里,是我坠下悬崖,哥哥攥着神之眼痛哭。
「递归方程」
霍普金斯的刀锋离使徒核心还剩0.7毫米时,我的冰锥贯穿了它三百六十个平行镜像。爆炸波将我们掀飞进现实裂隙,坠落在蒙德城门前。
他瘫在草地上大笑:“刚才那招该叫「兄弟回旋镖」!”
我清点着装备残骸,呼吸里还带着烬寂海的硫磺味:“损失率83%,但采集到了关键数据。”
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长成一道无限符号。哥哥忽然说:“你知道吗?父亲临终前让我发誓,永远别告诉你铁匠铺那件事。”
我握紧冰凉的测距仪残骸。那个暴雨夜,父亲不是死于炉火意外,而是替我挡下坍塌的测绘仪支架。霍普金斯篡改了事故报告,就像我为他掩盖冒险违规记录。
“误差允许值,”我抛给他最后一块完好的棱镜,“这次±∞。”
「不可计算纪元」
深夜的工坊,黑板上新公式泛着荧光:
「当误差趋向无限大,真实与谎言互为导数。」
凯亚的深渊徽章在公式中心灼烧出小孔,露出背面的新刻痕:「诚邀加入永动机游戏——教团第七席虚位以待。」
霍普金斯醉醺醺地撞开门,怀里抱着可莉送的“兄弟合作勋章”——用炸弹外壳改装的闹钟:“下次去须弥怎么样?听说死域里长着会算微积分的蘑菇!”
我擦掉公式,在黑板上画出巨大的笑脸。原来母亲早就教过我们生存公式:
「爱是唯一无需校准的坐标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