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捏碎杯沿的冰霜。他们永远不会知道,那些数字其实是当年的树洞年轮数、哥哥坠崖的秒数,以及神之眼觉醒时我默数的计时。
优菈的靴跟敲响医务室地板:“用非战斗人员身份骗过所有人,这仇我记下了。”
但她放下的药膏盒底,压着一枚游击小队徽章。
「误差终值」
深夜,我拆开哥哥寄来的信。信封里滑出一块琥珀碎片——正是当年他送给我的“仙人时间”。
「测距仪修好了,但你的左臂误差值超标5毫米。
——霍普金斯·施密特,后勤保障员(临时)」
月光下,我举起缠满绷带的手。五毫米的误差让食指与无名指无法并拢,却刚好能握住他修复的测距仪。
风起地的树影在窗上摇晃,像一道终于闭合的坐标方程。
第五章:误差允许的黎明
「坐标系的献祭」
琴团长的指尖划过《蒙德全域威胁评估报告》封皮,阳光从彩窗滤成七种颜色的刻度,投在会议长桌的等高线模型上。
“这份报告将纳入西风骑士团最高机密。”她的声音像教堂钟摆般沉稳,“但在此之前,我需要确认最后一项数据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刺向我左臂的绷带。霍普金斯站在墙角阴影里,手中攥着那枚我赠予他的测距仪——此刻正发出蜂鸣警报。
琴抽出报告末页:“「风龙废墟东南区,深渊教团行军路线预测误差值:0%」——你用了什么方法?”
我摘下眼镜,任泪水在镜片上晕成模糊的光斑:“用命。”
「施密特公式」
三日前,烬寂海边境。
霍普金斯的地图铺在焦土上,深渊咏者的符文在其上灼烧出孔洞。哥哥的血浸透了羊皮纸,他却咧嘴笑:“看……连深渊都承认我的「直觉」。”
测距仪在沙暴中崩解,我用冰元素凝结出临时棱镜。神之眼的光芒与烬寂海赤月重叠时,那些被哥哥篡改的坐标、谎报的数据、刻意抹去的陷阱区……在脑内重构为精确的数学模型。
「霍普金斯路径修正公式」:
当x=谎言,y=牺牲,解集为守护。
冰棱刺入心脏的刹那,咏者的火焰弹道被我预判至毫米级。
「零误差的代价」
医务室的消毒水味刺痛鼻腔。霍普金斯趴在床边,鼾声混着酒气——这次他醉倒前,替我调好了测距仪的焦距。
“为什么不揭穿我?”他梦中呓语,“明明你早就知道……那些地图是深渊的诱饵……”
我按住左胸的冰晶烙印。五年前的暴雪夜,神之眼觉醒的真相随月光流淌:
“哥哥坠落时,是我用体温融化的雪水暴露了岩层坐标。而神之眼选择的,从来不是活下来的他,而是选择「让他活下去」的我。”
凯亚的影子从门缝掠过,留下一枚深渊教团徽章。其背面刻着:「致新晋战略家——你让游戏变得有趣了。」
「风与自由的定义」
授勋仪式在风神像下举行。优菈将游击小队徽章别在我胸口,指尖刻意避开绷带:“从今天起,你的代号是「Schmidt-0」。”
人群中的霍普金斯举起酒瓶致意,他胸前挂着冒险家协会后勤部的通行证。派蒙小声嘀咕:“他怎么不吹嘘「五星冒险家」了?”
旅行者仰头望向神像掌心:“要告诉他吗?关于风与神之眼的……”
我摇头。风掠过发梢,将哥哥的醉话送入耳畔:
“喂!我弟的误差值可是世界第一小!”
「非欧几何的晨曦」
深夜,我站在工坊黑板前。左手因后遗症颤抖,粉笔歪斜地画出曲线:
一条没有尽头的螺旋线——从蒙德出发,穿过烬寂海的焦土,最终回到施密特家面包坊的烤箱。
母亲的面粉缸底藏着我童年第一张地图:歪扭的线条标注着“厨房到阁楼的最优路径”,备注栏写满「避开父亲打铁时的火星」「躲藏点饼干储备量」。
霍普金斯倚在门边抛着琥珀残片:“要不要合作?我的直觉加上你的公式……”
“误差允许值±5米。”我抛出粉笔。
“成交!”他凌空抓握,却在掌心留下一道白痕。
番外:
烬寂海的永动机
「非整数纬度」
霍普金斯的靴子陷进烬寂海焦土时,测距仪的表盘开始逆时针旋转。滚烫的砂砾在仪器外壳刮出火星,像无数个逆向坠落的流星。
“北纬28.33度,东经……”我抹去镜片上的火山灰,“仪器失灵了。”
哥哥拔出插在岩石里的短刀,刀柄镶嵌着我上周给他改造的微型罗盘:“那就用老办法——施密特直觉公式!”
他的笑声里仍带着酒气,但腰间不再挂着酒壶,取而代之的是后勤部的急救包。三个月前那场授勋仪式后,我们达成了荒诞的协议:他替我承受所有近战攻击,我为他每次“直觉”标注误差范围。
比如现在,他刀尖指着的焦岩裂缝:“宝藏就在这下面,误差±10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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