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瑶走后,韩忠、王铁柱、奚胜、郭洛等人急忙入内询问。
白若兰将方才情形大致说了一遍,忧心忡忡道:“胤瑶郡主之言,不可全信,亦不可不信。”
“但如今形势确如她所说,危如累卵。今日来的只是潘仁,明日呢?太子岂会甘心?晋王又岂会只因郡主在此就罢手?”
“夫君打下这偌大基业,银州的细盐、铁器,新建的银州城,延州契吴山的煤矿,那数十万蜂窝煤,夏州卧虎岗的卷烟,还有这朔州城内囤积的数十万石粮草和无数钱帛…哪一样不令人眼红?”
“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它们成为他人嫁衣?”
她说着,声音哽咽,强忍的泪水终于滑落。
她日夜操劳,又悲痛过度,身形已消瘦不堪,此刻更是显得摇摇欲坠。
韩忠看着她这般模样,心中剧痛,那句“赵头未死”几乎要冲口而出!
他拳头紧握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才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将话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他牢记赵暮云的密令。
此刻绝非透露真相的时机,知道的人越少,戏才越真,计划才越安全。
他只能偏过头,硬起心肠,沉声道:“夫人放心!只要韩忠还有一口气在,绝不会让太子和晋王的人得逞!”
“朔州军,永远是赵头的朔州军!眼下局势错综复杂,我们只能一个字,拖!”
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充满决心:“拖时间,拖到……拖到京城那边有新的消息传来!”
“在此之前,紧闭城门,加强戒备,一切维持原状,对外依旧示敌以弱,但对任何敢伸手的人,绝不客气!”
王铁柱坐在轮椅猛地一拍桌子,红着眼吼道:“对!谁敢来抢,老子让他全家不得安宁!”
论感情,王铁柱将赵暮云当成了亲哥,悲伤不必两位夫人少。
奚胜、郭洛等人也纷纷表态,誓死守护朔州。
白若兰看着这群忠诚的将领,心中稍安,默默点头,擦去眼泪,眼中重新焕发出坚韧的光芒。
她必须坚强,为了夫君的心血,也为了这个家。
……
与此同时,晋阳城内。
胡三风尘仆仆,带着十几捆干燥的烟草和一口装满成型卷烟的木箱,狼狈地逃回了周德全、白守仁(此前有多章写白守敬,实则笔误)、王磐的大宅院。
“三位爷!幸不辱命!”
胡三扑通一声跪下,声情并茂地描述自己如何历经千辛万苦,如何浴血奋战,才从朔州守军的重重围堵中抢出这些“宝贝”。
至于那些工匠,他则痛心疾首地表示实在无力带回,已被朔州军救回。
而那三百多名亡命之徒,自然是有去无回了。
周德全三人看着那些从未见过的烟草和造型奇特的卷烟,又听闻胡三“九死一生”的历程,虽惋惜没得到工匠,但能得到实物,已是大喜过望。
“快!咱们试试!”
王磐迫不及待地抽出一支卷烟,依着胡三模糊的描述,用火折子点燃,深吸了一口。
一股辛辣又带着奇特香气的烟雾涌入喉肺,先是呛得他连连咳嗽,随即一种轻微的眩晕感和放松感蔓延开来。
“唔…好奇特的感觉!”
周德全和白守仁也尝试了一番,初时不适应,但很快便体会到了其中妙处。
“此物吸食方便,口感独特,若能在达官贵人中推广,必定风靡大胤,日进斗金啊!”白守仁眼中放光。
周德全抚摸着烟草叶片,贪婪道:“何止!这简直是又一棵摇钱树!赵暮云这家伙,倒是真会弄些新奇玩意儿!”
正兴奋间,忽有心腹家人匆匆来报,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。
赵暮云在京城西郊坠崖身亡,尸骨无存!
三人闻言,猛地一愣,随即面面相觑,脸上同时爆发出狂喜!
“死了?赵暮云竟然死了?”白守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哈哈哈!天助我也!真是报应不爽!”周德全抚掌大笑,“这恶贼也有今天!”
王磐虽也欣喜,但很快冷静下来,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:
“他死得好!死得妙!不仅省了我们报仇的麻烦,更重要的是,他的那些产业…如今可是无主之物了!”
周德全立刻心动:“对!银州细盐!我的食盐产业可以东山再起了!”
白守仁也激动道:“我要拿回白家的产业,还有让我那侄女白若兰付出代价!”
王磐却相对谨慎,摆手制止了冲动的两人:
“二位且慢!如今朔州正是风口浪尖,听说太子、晋王的目光都盯着那里,我们此刻贸然伸手,恐成为众矢之的,引火烧身。”
他指着那箱卷烟:
“当务之急,是趁消息还未完全传开,别人还没反应过来时,抢先一步把这烟草生意抓在手里!”
“这才是我们眼下能独吞的巨大财富!”
“等朔州那边被太子、晋王他们撕扯得差不多了,我们再回去收拾残局,夺回旧产,岂不更稳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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