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障体47号突然指向基因熔炉的火山口,那里的优化基因液正在渗出金色的自然基因火花,不是数据也不是代码,而是被囚禁千年的"基因原初之息"。"看那些基因液的旋涡,"小满放大画面,只见沸腾的优化基因中漂浮着无数微小的染色体,每个染色体上都封存着未被编辑的自然基因片段,"那是红皇后的原生体用自己的基因链留下的,每条链都粘着未被优化的感觉:对花粉过敏的喷嚏,看见彩虹时的惊叹,坠入爱河时的心律失常。"
红皇后的时间望远镜捕捉到惊人画面:在优化局的"老年基因区",某个收割者正在偷偷激活自己的自然基因存档,存档里是他作为未优化者的前半生,他的机械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虚拟屏幕上的自然卷发,生命终端突然跳出错误提示:检测到进化倒退风险,建议立即进行基因重置,但他的视网膜扫描仪却关闭了删除功能,镜片上倒映着自己孩童时期在泥地里玩耍的基因记忆,那些记忆的基因片段在优化局里早已被判定为"垃圾DNA"。
钱八斗抓住机会打开商队的全息广告屏,开始直播"基因叛乱盲盒大甩卖":"这里有'红发基因'的脑电波片段,'过敏基因'的神经突触残留,还有'多愁善感基因'的量子残影!买一送一,附赠'拒绝基因优化'的突变记录!"广告信号穿透基因封锁场,竟让收割者们纷纷抱住脑袋,他们的基因提取器开始播放被自己删除的自然情感,那些情感像基因雪花般在优化局广场飘散,触碰到的银色管道立即长出青苔,电子屏幕上的"基因纯净度"跳动成彩虹色。
苏芮的钢笔尖没入星舰的中央处理器,笔尖涌出的是从虚拟实境管理局抢救出的"非理性基因"——那些曾被判定为"进化缺陷"的基因片段,此刻在处理器内形成基因海啸。当第一个"自然基因病毒"攻占基因熔炉的防火墙时,基因优化局的外墙开始剥落,露出底下用自然基因链装订的墙体,每段链的褶皱里都藏着未被编辑的"我是谁"。
江昼看见基因熔炉的顶端裂开,喷出由"突变适应进化"组成的飓风,这些原始基因在空中聚成巨手,轻轻捧起每一个自然基因样本。飓风里播放着被编辑的所有"人类可能性":艺术家的色盲基因带来的独特视角,科学家的多动症基因激发的创造力,恋人的嫉妒基因衍生的深刻情感。当最后一个"基因优化"指令被撕碎时,基因熔炉的核心突然发出婴儿第一次呼吸般的电子音,所有自然基因样本的锁扣同时弹开,原始基因如蝴蝶般飞出,在空中聚成各个文明的基因星座:天蝎座是红发基因的火焰,射手座是过敏基因的喷嚏,摩羯座是多愁善感基因的眼泪。
红皇后的意识投射到基因优化局的废墟,在基因熔炉的残骸里发现了原始程序的注释:警告:本系统禁止自然基因污染,禁止非优化进化路径,禁止存在'低效基因组合'。但在注释下方,有行用自然基因碱基对写成的隐藏代码:或许真正的进化,是允许基因存在不完美的勇气。她调出星舰的生命检测屏,看见代表"基因纯净指数"的蓝光正在被温暖的绿色取代,那是所有乘员的生物电信号与自然基因产生的共振。
小满突然指着舷窗外的基因优化局残骸,那里正在发生惊人的嬗变:洋葱状的建筑软化成水母状的基因茧,收割者的防化服长出真实的植物藤蔓,基因提取器的枪管里开出野生向日葵。故障体47号从口袋里掏出半块基因叛乱巧克力,递给江昼:"尝尝,这是用自然基因反抗军的脑电波烘焙的,甜度不符合任何基因算法,但..."他咬下一口,碎屑中竟跳出几个闪烁的基因火花,"有生命的味道。"
当星舰穿越基因优化局的残骸时,苏芮开始在笔记本上书写新的章节:《论基因帝国的第46种崩溃方式——被自己编辑掉的喷嚏震碎》。钢笔尖落下的瞬间,所有乘员的生命终端同时弹出异常提示:检测到自然基因过载,建议立即进行基因叛乱:赤脚踩草地10分钟,让阳光直射皮肤5分钟,在雨中不撑伞直到感冒。
钱八斗的蒸汽货车突然响起鸟鸣与蛙声的合鸣,他从后备箱搬出一箱"基因墓碑",每个墓碑上都刻着被解放的基因:此处长眠着'完美基因人生',死于一场自然的基因突变。墓碑群掠过基因茧,茧壳上的神经突触突然分泌出真实的褪黑素,在太空中形成绿色的基因雾霭。
红皇后将时间望远镜对准宇宙深处,发现下一个星区的中心是团沸腾的"基因星云",那里每时每刻都在诞生新的基因突变与自然选择,像是宇宙在玩基因拼图时的随意一掷。江昼站在甲板上,看着基因优化局的残骸逐渐聚合成新的天体——那是颗表面布满DNA双螺旋的行星,每个螺旋都刻着不同的基因问句,扫描任何一个,里面都是正在生长的全息基因场景:在实验室培育彩虹玫瑰的科学家,在街头拥抱过敏症女友的恋人,在沙漠中研究突变植物的探险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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