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桂枝玄枢记》
楔子
冬至这日,中央土位的天穹如被撕裂的帷幕,北方墨色寒潮与南方赤色瘴气在天际线激烈碰撞,形成旋转的阴阳鱼漩涡。万亩良田震颤不止,黑土如煮沸的泥浆咕嘟冒泡,万千寒泉破土而出,泉眼周围凝结着逆时桂枝编织的冰纹,水面浮着的“水克土”符文随波晃动,宛如无数小鬼在跳死亡之舞。耕牛踏过泉眼,四蹄瞬间冰封,却从鼻腔喷出灼热火星,在雪地上烙出“水火相战”的焦黑蹄印。林长庚站在田埂上,目睹手中桂枝渗出冰晶与火星,深知这是玄鳞残魂企图以水灭土、斩断五行根基的最后试探。“土为万物之母,岂容尔等践踏?”他将桂枝往腰间一插,衣摆扬起时露出腰间悬挂的《桂枝玄枢经》残页,页角“土旺制水”四字泛着微光,“且看我以桂枝为犁,耕开这阴阳逆乱的死局。”
其一 土中生水脾阳衰
冬至前七日,中央土位的陈家庄宛如被诅咒的死地。晨起的村民发现井水尽墨,水面漂着桂枝形状的冰晶,舀水时木桶竟结出冰花。健壮的张农夫不信邪,以井水洗脸,瞬间手背冒出透明水疱,疱中液体一半是冰晶,一半是火油。他惊恐之下打翻水桶,却在午餐后突发剧痛,蜷缩在灶台边惨叫不止,妻子掀开草席,只见粪便中混杂着半融化的桂枝碎片与未燃尽的炭粒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。
林长庚赶到时,张农夫已面色如纸,唇甲青紫,脉息微弱如游丝。“脾主运化水谷,肾主水液代谢,今土虚不能制水,反被水侮,致水火混杂而下,此乃‘土败水侮’之危候。”他以桂枝轻触患者腹部,凉感透皮而入,却在关元穴处触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——如寒夜中的豆烛,虽弱却未灭。“真阳未绝,犹有生机!”他立即命弟子生火煎药:取野山参三钱、於潜白术五钱、江油附子二钱、桂枝一钱,以陶罐煎煮,“人参大补元气,白术健脾燥湿,附子温肾回阳,桂枝通阳化气,四药合璧,如土堤固水、火灶暖脾,可挽垂绝之阳。”
药液煎成时,陶罐表面凝结的水珠竟一半结冰、一半蒸发,林长庚以汤匙舀药,见汤汁如金浆中裹着火焰。灌下半碗后,张农夫腹中轰鸣如雷,接连排出黑稀便,便中夹杂着数片逆时桂枝碎片,碎片边缘已被胃液蚀出缺口。待第三碗药服下,他额角渗出细汗,唇色渐转淡红,微弱道:“腹中冰火消了……”
子夜时分,全村泉眼同时喷发,幽蓝泉水在空中聚成三丈高的“水”字,字中逆时桂枝如锁链晃动。林长庚率弟子布下“坤卦”土阵:中央立三丈黄土柱,柱顶插桂枝,柱身缠绕九节生姜与十二枚大枣,四周按九宫方位堆放麦穗火。当第一堆火燃起,黄土柱渗出细密水珠,逐渐凝结成“土”字,与空中“水”字形成对峙。火舌舔舐泉眼时,泉水竟化作青烟,露出底下刻着“土虚水胜”的青铜残碑,碑身布满水火侵蚀的痕迹。
其二 三候变异土水战
冬至初候“蚯蚓结”,本该深藏土中的蚯蚓却集体钻出地面,身体中段以上化为赤红火炭,以下冻成青白冰条,首尾相咬成环,在田间铺成直径丈许的“水火”图案。七旬老妇目睹此景,突发心悸,自觉胸中有两股气冲撞——左胸灼热如焚,右胸冷如冰窟,舌面一半生芒刺,一半布水滑苔。“土气分裂,不能统摄水火,致心神被扰,此乃‘土虚火浮’。”林长庚以桂枝、煅龙骨、煅牡蛎各五钱煎服,“桂枝通阳化气,龙骨牡蛎镇摄浮阳,使水火各归其位,心神自安。”老妇服药后,咳出数块痰中夹着冰晶与火星,胸间冲撞感渐消。
二候“麋角解”,山林中雄性麋鹿双角自动脱落,左角尖结着三棱冰棱,右角尖冒着青色烟缕。年轻猎人拾取鹿角,左掌瞬间冻伤发紫,右掌却燎起水疱,剧痛之下竟昏迷不醒。林长庚观其左手脉洪大、右手脉沉细,“麋为阴兽,角应土气,今阴阳错杂,土气失于统摄,致肝脾失调。”遂以桂枝一钱、炒白芍三钱、黄柏二钱、肉桂一钱配伍,“白芍柔肝缓急,黄柏清泻肝热,肉桂温补肾阳,桂枝调和营卫,四药共奏调和肝脾、平抑水火之功。”猎人服后,左右掌伤势同时好转,水疱结痂处竟长出新皮。
三候“水泉动”,村内所有泉水逆流上天,在空中凝结成冰晶箭雨,一名孩童躲避不及,被冰晶擦伤手臂,伤口不出血却冒出缕缕热气,体温骤降至冰点,唇色乌青。“水泉上逆,土气下陷,真阳外越,此为‘戴阳危证’!”林长庚急用桂枝三钱、附子二钱、干姜二钱、人参三钱,浓煎成膏,“四逆加人参汤,回阳救逆,益气固脱,速挽垂绝之阳!”药膏灌下一盏茶工夫,孩童指尖渐暖,体温回升,伤口不再冒热气,转为正常渗血。
其三 水毒侵药土气陷
中央药铺的异变堪称诡异:货架上的白术表面生水疮,切开后内部呈半透明胶状,散发寒水石的冷冽气息;茯苓则布满蛛网状红丝,质地坚硬如铁矿石,敲击竟迸出火星。学徒小栓误将冰白术用于脾虚泄泻患者,患者服后脘腹胀满如鼓,呕吐出透明黏液,黏液落地成冰;老医王翁以火茯苓利水,患者泄泻加剧,粪便中竟有燃烧的碎屑,肛周烫起水疱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