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卷一:重症复色,辨证加减愈赵强
1983年的春天,鲁中山区的桃花刚开,周家庄的周记药室就来了个特殊的患者——22岁的赵强,来自邻县的煤矿,左脸从颧骨到下颌,一大片白斑像蒙了层霜,连眉毛都白了半截。他低着头,帽檐压得很低,声音带着颤:“周大夫,俺这病治了三年,北京的大医院都去了,说治不好……俺现在连矿上的活都不敢干,怕人笑话。”
周老让赵强抬起头,仔细观察白斑:边缘模糊,带着些细碎的鳞屑,皮肤摸起来比正常处薄;再搭脉,脉象沉细无力,像山涧的细流;看舌苔,苔薄白而干,舌尖泛着点红——这是“白癜兼气血亏虚”的证型,比桂兰的单纯风邪证更复杂。“你这白斑面积大,还亏了气血,单用药酊不够,得加些内服的药,把气血补起来。”周老转身抓药,“黄芪三钱、当归二钱、补骨脂二钱,水煎服,早晚各一碗;药酊还按之前的法子涂,只是你皮肤薄,得用凉白开再稀释一倍,晒的时间减到八分钟,免得伤肤。”
赵强抱着药罐和药方,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回到矿上,他严格按规矩来:早上天不亮就起来煎药,药香混着煤烟味,在小屋里飘着;涂药时用棉签轻轻点,生怕蹭到好皮肤;辰时的太阳刚爬上山顶,他就搬个小马扎坐在宿舍门口晒,帽檐斜着,只让左脸对着阳光。第一周,白斑没变化,只是涂药处有点发粉;第三周,颧骨处的白斑边缘,冒出了几个针尖大的黑点,像墨汁滴在宣纸上;两个月后,黑点连成了细线条,像藤蔓似的往白斑中间爬。
可到了夏天,赵强的药酊快用完时,忽然发现白斑处开始脱皮,还痒得厉害。他赶紧请假往周家庄跑,周老一看就知道:“天热了,你矿上湿气重,药酊的辛温气加上湿气,把皮肤闷着了。”他给赵强加了味苦参,让他煮水放凉后,涂药前先擦一遍白斑:“苦参能清热燥湿,正好解你这湿气,还不碍补骨脂的温性。”
调整后,脱皮和瘙痒很快就好了。到了秋天,赵强左脸的白斑已经少了一半,眉毛也长出了黑茬;年底再来时,他脸上的白斑只剩下颌处一小块,还笑着跟周老说:“矿上的工友都说俺像换了个人,俺还处了个对象,明年就结婚!”周老看着他的笑脸,在《周氏家传医案》上写下:“赵强,22岁,白癜(左脸)兼气血亏虚,内服黄芪当归补骨脂汤,外用稀释补骨脂酊(加苦参水预处理),半载复色七成,一年基本痊愈。”他还在旁边注了行小字:“大面积白癜需内外合治,气血亏虚者先补后攻,湿热重者加清热药,此乃辨证之要。”
下卷二:西医探源,实践验证破质疑
赵强的案例传开后,连县医院皮肤科的王医生都听说了。王医生是医学院毕业的,总觉得民间“酒泡药”的方子不科学,心里犯嘀咕:“补骨脂不过是普通药材,泡点酒就能治白癜风?怕不是巧合。”1984年初,他特意带着两个实习生,去周家庄做“临床观察”,想看看这方子到底有没有真效果。
王医生先看了周老的医案,从宣统三年的李氏女,到现在的赵强,足足记了37个病例,每个都写着白斑位置、面积、用药时间、复色情况,甚至连饮食禁忌都有标注。“这些病例都是真的?”王医生问。周老笑着说:“你可以去村里问问,桂兰、王大叔都在,赵强也能写信来,都是实打实的人。”
王医生选了5个正在用药的患者,做了详细记录:每天观察白斑颜色变化,测量复色面积,记录有无副作用。一个月后,数据出来了:5个患者中,4个白斑边缘出现粉晕,2个长出黑点,复色率80%,只有1个因为没忌辣椒,复色慢了些,没出现严重副作用——这比县医院用西药(补骨脂素片)的复色率(60%)还高,而且西药容易让患者出现恶心、头晕,补骨脂酊只有轻微瘙痒,用金银花水擦一擦就好。
王医生还取了点补骨脂酊,带回医院做成分检测,结果发现:鲁中产地的补骨脂,补骨脂素含量比外地的高12%,60度高粱酒正好能把这种成分萃取出来,辰时的紫外线强度(约300-400lux),能激活补骨脂素,促进黑色素细胞生成——这和周老说的“酒引药气、日晒助阳”,竟完全契合!
“周大夫,是我之前太固执了。”王医生握着周老的手,语气诚恳,“您这方子不是‘土法’,是有科学道理的!以后我们医院要是有患者不愿意吃西药,我就推荐他们来您这儿。”后来,王医生还在《山东医药》上发表了篇文章,题目是《鲁中民间补骨脂酊治疗白癜风37例观察》,把周老的方子和实践经验写了进去——这是第一次,这个口传了几十年的民间方子,被写进了正式的医学刊物。
周老拿着那本杂志,翻了又翻,笑着对桂兰说:“你看,咱这方子,不光能治病,还能上‘大书’,这都是实践给的底气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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