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凡瞳孔骤缩。他握住茶碗轻轻一转,"嗡"的一声,整面墙壁竟开始缓慢旋转。月光顺着门缝倾泻而入,照亮了暗室内闪烁的玉匣——匣中躺着的,赫然是一枚流转着七彩光晕的丹药!
暗室中,易凡的指尖悬在锦盒上方迟迟未落,掌心沁出的薄汗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砖地上。七彩光晕在丹药表面流转,每一道光芒都像是活物般在跳动,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异香,闻之令人心神一震。他深吸一口气,尽量让颤抖的手保持平稳,缓缓捧起那颗泛着青晕色光芒的丹药。丹药入手的瞬间,一股清凉之感顺着掌心传遍全身,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下游走。
锦盒边缘刻着的古篆字在烛光下泛着暗金光泽,"地宝灵丹"四个大字宛如蛟龙盘卧,带着上古时期的神秘气息。易凡虽非炼丹行家,但曾听师父提起过,此丹乃是修士梦寐以求的至宝,传闻中能起死回生、重塑筋骨,就算是重伤濒死之人,服下半颗也能转危为安。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灵儿姐姐苍白的面容,病榻上虚弱的身影,若是能将这颗丹药带回去,或许......
"就算它不对症灵儿姐姐的病症也是一笔巨资!"易凡喃喃自语,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。他小心翼翼地将丹药收入怀中,指尖抚过锦盒边缘的暗纹,心中盘算着能拿它换取多少能救灵儿的灵药。随后,他双手快速结印,口中念念有词,一道道金色符文从指尖飞出,在暗室四周凝结成封印。这些封印术是师门不传之秘,层层叠加之下,整个暗室被包裹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结界之中,就算是化神期的大能全力轰击,也难以撼动分毫。
当最后一道封印完成,易凡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。他悄无声息地溜出暗室,青砖墙在身后缓缓闭合,仿佛从未开启过。回到客房后,他躺在床上,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得到丹药的惊险过程,还有灵儿姐姐康复后的笑颜。夜露渐重,窗外虫鸣不断,可易凡却兴奋得辗转反侧,满心都是即将拯救灵儿的喜悦与对未来的期待,这一夜,注定无眠。
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床榻上时,易凡刚将怀中的锦盒又紧了紧。敲门声骤然响起,惊得他险些打翻案头的茶盏。刘云云抱着青瓷食盒探进半张脸,发间沾着几片晨露打湿的桃花瓣:"小易,该启程了。"
青石阶上,少女攥着腰间的药囊,垂眸盯着自己绣着丹炉纹样的鞋尖:"不好意思了小弟弟,让你受委屈了。"她声音发闷,像是含着颗化不开的糖,"我会尽快联系师兄们安排你回中原的。"
易凡喉间发紧,昨夜偷丹时的紧张感再度袭来。他望着少女因愧疚而泛红的眼眶,想起她前夜特意端来的桂花蜜粥,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藏在袖中的锦盒。山风掠过檐角铜铃,叮叮当当的声响里,他勉强扯出个笑:"是我该道歉才对......"
镇口的"悦来客栈"招牌在风中摇晃,刘云云将沉甸甸的荷包塞进易凡掌心。十块下品灵石与几锭碎银碰撞出清脆声响,她耳尖通红,绞着裙摆的手指微微发颤:"不好意思,这已经是我全部的财产了。"
易凡望着少女窘迫的模样,心中泛起阵阵酸涩。他想起暗室里那位掌门布满老茧的双手,还有药童酣睡时纯真的面容,愧疚如同潮水般漫过心头。但灵儿咳血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闪现,他暗暗咬了咬牙,将灵石收入怀中。
"云云姐姐,你炼丹那么厉害,为什么不卖点丹药呢?"他望着少女腰间悬挂的玉葫芦,那里面装满了能治愈外伤的金疮药。
刘云云怔了怔,眸光变得柔和:"师父说,丹药是济世救人的,怎能用来换钱?"她指向街对面的医馆,几个药童正背着竹篓分发草药,"我们丹道宗的药,向来只给真正需要的人。"
易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喉间泛起铁锈味。客栈屋檐下的风铃突然作响,惊起一群白鸽。他望着少女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:"那......我怎么才能赚点灵石呢?"
"打妖兽呀!"刘云云眼睛一亮,从袖中掏出张泛黄的悬赏榜,"镇妖司每天都发布任务,击杀一只一级妖兽就有三块灵石。"她指尖划过榜单上盘踞的赤尾狐画像,"越高级的妖兽,报酬越丰厚。"
暮色渐浓时,易凡握着那张悬赏榜站在客栈门前。远处丹道宗的飞檐在夕阳下泛着暖光,刘云云挥手告别的身影渐渐模糊。他摸了摸怀中的地宝灵丹,冰凉的触感提醒着自己:为了灵儿,这一切都值得。只是,当少女得知真相的那一天,他该如何面对那双清澈的眼睛?
暮色如纱,将整个小镇温柔笼罩。易凡伫立在青石巷口,目光追随着云云渐行渐远的身影。她淡青色的裙裾在晚风里轻轻飘动,宛如一朵即将消散的云,很快便融入了朦胧的暮色之中。易凡的心里像是坠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,愧疚如同藤蔓般在心底肆意生长缠绕。他不禁在心里暗自思量,往后再与她相见,自己究竟该以何种姿态面对这个善良的姑娘?她那纯净如清泉般的眼神,那毫无保留的善意,此刻都成了让他头疼不已的难题。一声悠长而无奈的叹息,从易凡唇间溢出,他转身迈步,缓缓走进了街边的“悦来客栈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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