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后的山路泥泞不堪,叶徽背着白老爷子,每一步都在湿滑的泥土上留下深深的脚印。陈墨紧随其后,不时回头张望,生怕那些诡异的东西追上来。
"前面就是村子了。"金丝猴蹲在叶徽肩头,突然口吐人言,声音嘶哑如老叟。
叶徽脚步一顿,侧目看向这只通灵的猴子。猴子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琥珀色的光,瞳孔深处似乎有细小的符文流转。
"你会说话?"陈墨惊讶地问道,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叶徽的衣袖。
猴子咧开嘴,露出尖锐的犬齿:"昆仑山下的活物,哪个不会说几句人话?"它用爪子梳理着被雨水打湿的毛发,"只不过平时懒得搭理你们这些两脚兽罢了。"
白老爷子在叶徽背上虚弱地咳嗽了几声:"是山精...借了猴子的形...叶小子...小心它..."
猴子突然暴起,一爪子拍向白老爷子的后脑勺。叶徽反应极快,侧身避过,反手就要去抓它。猴子却灵巧地跳到一旁树枝上,龇牙咧嘴:"老不死的!当年你在山南杀我同族三百,这笔账还没算呢!"
叶徽将白老爷子轻轻放下,挡在他身前:"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。芳姐说的石匣,你知道在哪?"
猴子歪着头,眼中的凶光渐渐褪去:"跟我来。不过..."它盯着白老爷子,"进村后别乱碰东西,尤其是那些青铜器。"
村口的老槐树比想象中更为巨大,树干要五六人才能合抱,树皮上布满了奇特的纹路,乍看像是自然形成的沟壑,细看却发现是某种古老的文字。
"就是这里。"猴子指着槐树根部一个不起眼的土包,"往下挖三尺。"
叶徽从腰间取出短剑,开始掘土。剑刃刚插入泥土,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。继续挖了几下,一个长方形的石匣渐渐显露出来。
石匣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青苔,但能看出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纹饰。叶徽拂去青苔,露出完整的图案——是一幅祭祀场景,中央的青铜鼎格外醒目。
"这是..."叶徽的手指微微颤抖。这鼎的形制,与他前世家族祠堂中的那尊几乎一模一样。
陈墨蹲下身,仔细查看石匣边缘:"有机关锁,需要特定的方式才能打开。"
猴子突然尖叫一声,窜上槐树高处:"他们来了!"
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,隐约可见火把的光亮。叶徽迅速将石匣整个抱起,沉甸甸的,至少有三十斤重。
"先去村中的祠堂。"白老爷子勉强站起身,指向村子中央一座高耸的建筑,"那里有暗道可以出村。"
三人一猴借着夜色的掩护,悄悄摸向祠堂。沿途的房屋大多门窗紧闭,但叶徽敏锐地注意到,几乎每户人家的门前都摆放着一件青铜器——有的是小鼎,有的是酒樽,还有的是兵器。
祠堂的大门虚掩着,里面黑漆漆的。推门进去,一股浓重的霉味混合着线香的气味扑面而来。月光从高处的窗棂斜射进来,照在正中央的供桌上——那里赫然摆放着一尊半人高的青铜鼎!
叶徽的心跳骤然加速。这鼎的造型、纹饰,甚至连右侧耳部的那道细微裂痕,都与记忆中前世家族的镇宅之宝分毫不差。
"不可能..."他喃喃自语,不自觉地向前走去。
白老爷子突然拉住他:"别碰!那鼎有问题!"
但为时已晚。当叶徽的视线与鼎身上的铭文对上时,那些古老的文字突然亮起幽幽的青光。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拉向鼎的方向,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,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——十五岁那年,父亲带他进入祠堂密室,指着这尊鼎说:"此乃叶氏命脉所在,鼎在族兴,鼎毁族亡。"
——二十岁生辰,他在鼎前立誓继承家业,鼎身突然发热,铭文浮现血色。
——肺病最严重时,他曾趴在鼎边咳血,鲜血渗入鼎中,那些铭文竟将血丝吸收得一干二净...
"叶徽!"陈墨的呼喊将他拉回现实。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经贴在冰冷的鼎身上,掌心不知何时被划破,鲜血正顺着纹路流淌。
更可怕的是,鼎中渐渐升起一缕黑烟,在空中扭曲成形,隐约是个人脸的轮廓。
猴子在梁上焦躁地跳跃:"快打开石匣!只有里面的东西能镇住它!"
陈墨手忙脚乱地研究石匣的机关,白老爷子却突然扑向供桌,一把推倒了青铜鼎。沉重的铜鼎轰然倒地,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,鼎中滚出数十颗森白的头骨!
"这是...人祭鼎..."白老爷子面如死灰,"用活人精血养出来的邪物..."
黑烟完全脱离了鼎的束缚,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。祠堂内的温度骤然下降,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。
叶徽强忍头痛,一把夺过石匣,发现其侧面有一个梅花状的凹槽。他毫不犹豫地咬破拇指,将血滴入凹槽。
"咔嗒"一声轻响,石匣的机关解开了。盖子自动滑开,露出里面一卷竹简和一把青铜短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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