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愿回想起谢宴生听到“陆镇安”时的反应,下意识问他,“发生什么事了?那个陆镇安……是你身边的人?还是……”
“跟旁人无关。”谢宴生轻声打断,沉沉目光看进她眼底,“你妈妈需要你,你可以放弃去E国选择留下,如果有一天……”
他明知这番比较幼稚可笑,却忍不住想要个答案,“躺在那里的是我,需要人照顾、陪伴的是我,你会为我留下吗?”
沈愿呼吸微顿,脑海不自觉浮现他躺在八莫那家医院,等待被人活生生摘取器官的画面,心不受控制地揪紧。
她又想到沈煜临终之前缠绵病榻时的场景,母亲被困在病床8年,现在即便醒了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……
恐惧混着怒火窜腾而上,烧得她心脏抽疼,眼眶泛起酸涩,“你疯了,这种事是能随便拿来假设的吗?”
谢宴生像听不出她话里的斥责,固执地前踏半步,高挺的身影笼罩着她,“告诉我,你会吗?”
沈愿气得哆嗦。
“沈愿?”
沈愿咬牙,口不择言地呛他,“你多做善事,多积德,上天自会保你长命百岁,无病无灾。”
她用力别过脸,转身往厨房走。
只怕再多说一句会恨不得一巴掌拍醒他。
擦肩而过时,手腕被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箍住,不等她挣扎,一个冰凉的物件塞进她掌心。
沈愿猝不及防,低头去看,手里正躺着一只藤蔓状的银色手镯,分量比普通银镯略沉。
“这是什么?”沈愿余怒未消,语气又冷又硬。
谢宴生看她因恼怒而泛红的眼,眸底深处积郁的阴霾与偏执逐渐消弭,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。
她没说“不会”。
她生气是不想自己生病受伤。
还盼自己长命百岁、无病无灾……怎么不算另一种答复呢?
这样想着,沉闷的心绪如拨云见月,连带着语气也温软柔和,“这是我专门找人给你定制的防身武器。”
“防身武器?”
谢宴生握着她的手,“来,我教你怎么用。”
沈愿想到不久前遭遇的危险,强压下心头火气,顺着他的指引往下进行。
谢宴生引导她找到藤蔓花纹起点,上面有两个小凸起,连按两次,银镯自动展成硬度稳定的棍状结构,再按一次,银棍顶端弹出一个尖刺,与镯身完美衔接。
精巧的装饰品瞬间变成充满危险的杀器。
“连按三次,一秒内就能变成锥刺形状,按一下就能合拢起来恢复成镯子形状。既防止日常误触,又不会轻易被敌人发现。”谢宴生将锥刺握柄递到沈愿手上,“你自己试试。”
沈愿按照刚才的方式独自操作一遍。
银镯展开,尖刺弹出,瞬间收拢。
整个变形过程丝滑流畅毫无卡顿。
谢宴生将银镯套上她左腕,“尺寸正好合适,当装饰品也很好看。”
“谢谢。”想到自己刚才冷硬的态度,眼下又要接受他的好处,沈愿有些难为情,“抱歉,我刚才……”
“本就是我不该问那么幼稚的问题。”谢宴生抬手揉她的头发,叮嘱,“这锥刺只适合近身肉搏或对方身上没有更强悍的装备,在使用之前,一定要先评估形式,不要冒进。”
虽然他想说会护好她,不会让银镯有变成武器的机会。
但原歆苏醒的消息会被更多人知晓,陆镇安不会轻易善罢甘休,顾九洲又是个刺头。
再严密的防守,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。
增强她自卫实力也是一种保护。
……
顾九洲将车停在公司楼下车库,双手枕头靠着椅背,嘴里叼着棒棒糖,一脸愁容。
谢宴生这个人,比他想象的更强势绝情。
仿佛除了沈愿和谢氏,所有人事物在谢宴生眼中,都如蝼蚁一般。
要想从他手上拿到谢氏,比子孙根重新长出来还难。
手机震动,顾九洲瞄着屏幕上闪烁的郁城白三个字,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句“废物东西”。
又不得不强压下厌恶,接通,“郁总?”
电话里,郁城白嗓音嘶哑干涩,“顾少,你今天去医院打探到情况了吗?”
“沈愿在医院的原因还不清楚。”顾九洲说,“病房附近有特种兵和保镖轮班守着,打探不到具体情况,倒是发现谢宴生和警察局的人来往频繁。”
“会不会跟前几天医院那起入室谋杀案有关?”
“怎么说?”
郁城白声音拔高,“前两天凌晨,市一院住院部17楼发生了一起恶性案件,听说有人半夜潜入病房试图杀人,还出动了大量防暴警察,歹徒也被当场击毙。”
顾九洲猛然坐直身体。
17楼?沈愿就在17楼。
谢宴生被仇家找上门了?
这个猜测让顾九洲兴奋地狞笑起来。
正想着,驾驶室车窗突然被叩响,吓得顾九洲差点爆粗口。
车窗外,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端正站立,抬手示意顾九洲放下车窗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