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影幢幢迷雾锁,
一线生机险中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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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风凄厉,卷着浓雾,如泣如诉。那骨瓷怪物咆哮着再次扑来,其势凶猛,仿佛要将这片山林都踏碎。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,浓烈得令人作呕,阮白釉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但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死死咬住嘴唇,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示弱的声音。
沈青临眼神一凛,面对这裹挟着死亡气息的冲击,他不退反进,脚下步伐变换,身形如鬼魅般侧闪。登山镐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,不再是单纯的攀登工具,而是一柄饮血的利刃。他深知硬碰硬绝非上策,这怪物的力量太过蛮横,方才那一击已经让他手臂酸麻,虎口隐隐作痛。
“咔嚓!”骨瓷巨爪擦着沈青临的衣衫划过,在他刚才立足之处的地面上留下数道深可见骨的爪痕,碎石飞溅。若是慢上分毫,此刻被撕开的恐怕就是他的血肉之躯。
“青临,小心!”阮白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她紧紧攥着拳头,指甲深陷掌心,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。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狰狞的怪物身上,大脑飞速运转。这怪物是骨瓷构成,是诅咒的具象化,那么它的弱点,是否也与骨瓷本身,与诅咒的源头有关?
那套渗出暗红色液体的1943年英国骨瓷茶具的影像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。那些精致的描金,那些温润的质感,与眼前这粗暴、扭曲的怪物形成了强烈的反差。但它们同源,都来自于那被诅咒的窑火。
怪物一击落空,更加暴怒,它那由无数细小瓷片构成的扭曲面孔上,两点猩红的光芒闪烁不定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关节摩擦声,再次调转方向,粗壮的瓷片大腿猛地蹬地,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恶风又一次撞向沈青临。它的动作虽然带着一种瓷器组合的僵硬感,但爆发力却惊人至极,每一次冲击都仿佛一座移动的小山。
沈青临沉着冷静,凭借着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和敏捷身手,在怪物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中辗转腾挪。他手中的登山镐时而格挡,时而撩拨,每一次都精准地击打在怪物的关节连接处,试图找到其结构上的薄弱点。然而,那些骨瓷碎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密粘合,坚硬异常,登山镐劈砍上去,只能迸溅出零星的火花和一些细小的瓷粉,却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。
“这样下去不行!”沈青临心中暗道。这怪物的力量和耐力似乎无穷无尽,而他的体力却是有限的。每一次格挡,手臂都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力,震荡感直透脏腑。浓雾依旧弥漫,能见度极低,这不仅限制了他的视野,也让他无法判断周围是否还有其他危险。
阮白釉在一旁看得心焦如焚,她知道自己不能只当一个旁观者。她努力回忆着关于骨瓷诅咒的一切信息,那些破碎的文献,那些家族秘闻,以及她自己对那套茶具的感应。诅咒的力量源于怨念,附着于骨瓷之上。这怪物,便是怨念与骨瓷的结合体。那么,它的核心,它的“魂”,会在哪里?
“青临,它的动作虽然快,但转向似乎有些迟滞!”阮白釉突然高声喊道,她的声音因紧张而有些颤抖,但却异常清晰。在刚才的几次闪避中,她敏锐地观察到,怪物在直线冲击时速度极快,但在需要大幅度改变方向时,其由瓷片拼接的躯干会有一个明显的凝滞,关节处发出更加刺耳的摩擦声。
沈青临闻言,心中一动。他立刻开始有意识地引导怪物的攻击方向,利用狭窄山路间的树木作为掩护,不断进行小范围的快速折返。果然,如阮白釉所说,怪物在追击他进行急转弯时,动作明显变得笨拙起来,巨大的身体因为惯性而难以控制,好几次险些撞在粗壮的树干上,发出“嘭嘭”的闷响,震得树叶簌簌而下。
“咯吱——咯吱——”怪物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劣势,发出一阵阵不甘的嘶吼,猩红的眼眸中凶光更盛。它放弃了部分速度,开始更加谨慎地调整自己的姿态,试图用更稳健的方式逼近沈青临。
就在这时,沈青临一个灵巧的翻滚,躲过怪物横扫而来的一条粗壮手臂。在他翻滚的过程中,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怪物背部的一个奇异之处。那里,在一大片相对平整的背部骨瓷中央,似乎有一块与众不同的瓷片。它不像其他碎片那样惨白,而是隐隐透着一股幽暗的红芒,与之前他们在影像中看到的,那件导致一切灾祸的骨瓷摆件上闪烁的光芒如出一辙!
“白釉,它的背部!”沈青临在喘息的间隙,对着阮白釉低吼道,“背部中央,有一块发光的瓷片!”
阮白釉精神一振!发光的瓷片!与骨瓷摆件相同的幽光!那极有可能就是这怪物的核心,是诅咒力量的汇聚点!她立刻明白了沈青临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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