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明白了!”阮白釉回应道,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然。恐惧依旧存在,但一种强烈的信念压过了恐惧。他们不能死在这里,他们必须揭开真相,打破这延续了三代的诅咒。
“我来吸引它的注意,你找机会!”沈青临的声音斩钉截铁。他深吸一口气,眼神变得更加锐利。下一刻,他不再一味躲闪,而是主动发起了攻击。
“畜生,看这边!”沈青临暴喝一声,手中的登山镐化作一道银光,不再攻击那些坚硬的关节,而是直取怪物那狰狞的面门。他知道这不可能对怪物造成致命伤,但他需要的是激怒它,让它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,为阮白釉创造机会。
怪物果然被激怒了,它那空洞的眼窝中红光暴涨,张开布满锋利瓷片的巨口,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。它放弃了追逐阮白釉的念头,全部的暴戾都倾泻向沈青临。无数细小的瓷片从它口中喷出,如同暗器般射向沈青临。
沈青临挥舞登山镐,格挡开那些飞射而来的瓷片,同时脚下不停,围绕着怪物高速游走,不断地从各个角度进行骚扰性攻击。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斗牛士,在死亡的边缘舞蹈,每一次闪避都惊险万分,每一次攻击都恰到好处地挑动着怪物的怒火。
阮白釉则屏住呼吸,悄悄地从侧面迂回。她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,几乎要蹦出喉咙。山间的雾气似乎也因为这场激战而翻腾得更加汹涌,时而遮蔽视线,时而又短暂地露出一丝缝隙。她必须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机会。
她手中并没有什么强力的武器,只有之前沈青临递给她的一把小巧的工兵铲,聊胜于无。但此刻,她最大的武器是她的观察力,以及对诅咒本质的理解。她知道,那个发光的瓷片,不仅仅是物理上的弱点,更是诅咒能量的节点。只要破坏了它,这个由怨念聚合而成的怪物,很可能就会土崩瓦解。
怪物的注意力完全被沈青临吸引,它疯狂地挥舞着利爪,拍打着地面,发出“砰砰砰”的巨响,碎石和泥土四处飞溅。沈青临险象环生,好几次利爪都擦着他的身体掠过,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。但他始终没有后退一步,眼神坚定,为阮白釉争取着宝贵的时间。
终于,怪物在一次猛烈的扑击落空后,巨大的身躯因为惯性而微微前倾,露出了它宽阔的背部。那块闪烁着幽暗红芒的瓷片,在翻腾的雾气中若隐若现,显得格外醒目!
就是现在!
阮白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,她不再有丝毫犹豫,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双腿之上,猛地从藏身的树后冲出!她的速度在这一刻提升到了极致,手中的工兵铲被她紧紧握住,高高扬起,瞄准了那块散发着不祥光芒的瓷片。
“啊——!”阮白釉发出一声竭尽全力的呐喊,这声音中蕴含着她所有的恐惧、愤怒以及求生的欲望。
正在与怪物周旋的沈青临立刻察觉到了阮白釉的动作,他心念电转,猛地将登山镐掷出,并非攻向怪物,而是掷向怪物脚下的一块凸起的岩石。“当!”登山镐击中岩石,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,成功地让怪物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顿,为阮白釉争取到了那零点几秒的宝贵时间。
就在怪物因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而分神的刹那,阮白釉娇小的身影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到了它的背后。她手中的工兵铲带着破风之声,狠狠地劈砍在了那块闪烁着幽光的瓷片之上!
“咔嚓——!”
一声远比之前任何骨瓷碎裂声都要清脆、都要响亮的声音传来。
工兵铲的刃口深深地嵌入了那块特殊的瓷片之中,幽暗的红芒瞬间剧烈地闪烁起来,仿佛垂死挣扎的烛火。
“吼——嗷——!”
骨瓷怪物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,这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咆哮,而是充满了痛苦与绝望。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,那些拼接在一起的骨瓷碎片开始发出密集的“咯吱咯吱”声,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内部瓦解。
以被击中的那块核心瓷片为中心,一道道细密的裂纹迅速蔓延开来,如同蛛网般爬满了怪物的整个背部,然后是躯干,四肢,最后是它那狰狞的头部。
猩红的眼眸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死寂。
“砰——哗啦啦——!”
在沈青临和阮白釉紧张的注视下,那高达两米有余的骨瓷怪物,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之后,轰然解体!无数惨白的骨瓷碎片如同崩塌的雪山般散落一地,堆积成了一座不规则的小丘。那些碎片失去了原有的光泽,变得黯淡无光,仿佛只是普通的碎瓷烂瓦,再也看不出丝毫的邪异。
腥臭的气息随着怪物的解体而迅速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山间微湿的、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。
“结束了……?”阮白釉脱力地跪倒在地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手中的工兵铲也“哐当”一声掉落在旁。方才那全力一击,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。冷汗浸湿了她的衣衫,贴在身上冰凉刺骨,但她的心中却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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