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士深吸一口气,稳定了一下情绪,轻声回答道:“昏迷的市民都已经苏醒了,”她顿了顿,接着说道,“多亏了您……”
话未说完,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。
商家的首席医师商木霖大步走入,身后跟着四名抬着特制担架的武者。
这位年过六旬的老者银发梳得一丝不苟,白大褂下隐约可见精壮的肌肉轮廓,完全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体态。
“让开!”商木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,犹如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,让护士们都不禁一怔,然后迅速地让开了道路。
他的步伐急促而坚定,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病床前。
商烬静静地躺在那里,面色苍白如纸,毫无生气。
商木霖伸出枯瘦却有力的手指,毫不犹豫地扣住了商烬的手腕。
他的指尖感受到了商烬微弱的脉搏跳动,那是生命的迹象,但却异常的虚弱。
商木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,他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。
他迅速地翻看商烬的眼睑,仔细观察着他的瞳孔,然后掀开病号服,检查他胸口的暗红纹路。
这些纹路是中毒的症状。
紧接着,商木霖从怀中取出一个青铜小盒。
盒子小巧精致,上面刻着古老的花纹。
他轻轻地打开盒子,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九根长短不一的银针,每一根都闪烁着寒光。
商木霖深吸一口气,然后拿起一根银针,毫不犹豫地刺入商烬的穴位。
他的动作迅速而精准,每一针都如同闪电一般,准确地刺入了商烬身体的要穴。
随着银针的刺入,商烬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,但他依然昏迷不醒。商木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,他低声说道:“毒素已经侵入心脉三寸,气血亏损超过七成,精血只剩不到一成……”
他的声音充满了忧虑和焦急,仿佛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,而商烬的生命也在逐渐消逝。
当第三针落下时,商烬的皮肤表面突然浮现出一层细密的血珠。
这些血珠并不是鲜红色,而是透着一种诡异的暗紫色,仿佛是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染成的。
商木霖的脸色骤然一变,他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血珠。
“燃血丹的毒性比预想的还要猛烈!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,“必须立刻回本家治疗!”
商烬艰难地抬起眼皮,对他来说,这个简单的动作也需要耗尽全身的力气。
他的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,但却透露出一种无法撼动的坚定,再次问道:“昏迷的人……都安全了吗?”
商木霖此时正在准备给商烬扎第四针,听到这句话,他的手上动作猛地一顿,原本专注的神情也稍稍有些变化。
他沉默了一瞬,然后缓缓回答道:“昏迷的人已经全部清醒了。”
商木霖叹了口气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他的目光落在商烬那苍白如纸的脸上,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担忧。
然而,就在这时,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,声音越来越大,隐约还能听到有人在呼喊:“让我们见见商长官!”
商木霖的眉头紧紧皱起,他转头看向门口,一名站在一旁的武者立刻会意,快步走过去打开门查看情况。
过了一会儿,武者匆匆返回,向商木霖报告道:“是昨天被救的那些民众,来了很多人,把走廊都堵住了。”
商烬听到这个消息,原本就有些躁动的身体更加不安起来,他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。
商木霖见状,连忙伸手按住他,厉声道:“你不要命了?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经不起任何折腾,稍微动一下都可能让毒素加速扩散!”
商烬的嘴唇微微颤抖着,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,但他的眼神依然执着,固执地说道:“扶我……起来。”他喘了口气,接着说,“就……看一眼。”
商木霖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儿,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,但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,表示妥协。
他向旁边的两名武者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们小心地将病床调整成半坐的姿势。
这两名武者训练有素,动作小心而迅速,很快就完成了任务。
然后,商木霖亲自推着病床,缓缓地向门口移动。
当病房门被缓缓推开时,一股异样的气氛扑面而来。
商木霖和其他人都不禁一愣,因为他们眼前的景象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。
只见走廊的两侧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,有白发苍苍的老人,有抱着孩子的妇女,还有满身尘土的建筑工人。
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年龄、性别和职业,但此刻他们都聚集在这里,目光都集中在商木霖和病床上的商烬身上。
更让人惊讶的是,这些人中的许多人手臂上还插着输液管,显然他们也是刚刚脱离危险的病人。
然而,他们却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,纷纷赶来这里,只为了见商烬一面。
当商烬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时,原本嘈杂的走廊突然变得异常安静,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。
接着,不知是谁先跪了下去,就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一样,整条走廊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跪了下来。
“商长官……”
“恩人啊……”
“求求老天保佑商长官……”
低沉的啜泣声在走廊里回荡,如泣如诉,让人闻之动容。
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正颤抖着伸出她那布满青筋的手。
她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尊小小的观音像,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。
老妇人的声音有些颤抖,她轻声说道:“您救了我儿子,也救了我们一家……这是我供了一辈子的菩萨……请商长官收下,保佑您平安……”
她的目光充满了恳切和期待,似乎希望这尊观音像能给商烬带来好运和庇护。
商烬原本想要回应老妇人的好意,但突然间,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,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