队伍交替掩护,迅速向出口退去。
顾沉扛着陆景行,冲在最前面。苏晚紧随其后,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像一座冰冷的雕塑。
仓库的大门被撞开,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。远处,救护车的警笛由远及近,撕裂了夜空的寂静。
急救室的红灯亮起。
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,和一股若有若无的硝烟气。顾沉靠在墙上,任由医护人员处理他肩上被流弹擦伤的口子。血浸透了他的作战服,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。
苏晚站在他对面,几米远的距离。她低着头,没有人能看清她的表情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走廊里只有两个人压抑的呼吸声,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脚步声。劫后余生的疲惫感,和一种无法言说的、冰冷的隔阂,在空气中凝结。
顾沉打破了沉默。
“你…做得很好。”
他的声音有些沙哑。这句话没有称赞的温度,更像一个事实陈述。精准,致命,冷静得不像一个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的人。
苏晚缓缓抬起头。她的眼睛里没有泪,也没有恐惧,只有一片沉寂的、望不到底的深渊。她看着他眼中的血丝,看着他肩上那道刺目的伤口。
“他必须活着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辩驳的重量。
这一刻,他们都清楚,对林兆恒的憎恨和对陆景行的担忧,是他们之间唯一剩下的东西。它暂时压下了那个足以摧毁一切的秘密,像一层脆弱的冰,覆盖在即将喷发的火山上。
顾沉没有再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。
苏晚垂下眼,看着自己的手。那双手,不久前还稳定地握着枪,射出了那两发子弹。现在,它们在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