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味道刚开始很淡,谢思宜其实不打算细究。
毕竟自己这榕鸢院人不少,若有什么事自然会有人来唤她。
为了入睡,谢思宜看得很开。
但那异味不仅没消减,反而越来越重。
就好似……是在她屋内!
想到此,谢思宜猛然睁开眼。
下意识便撑着坐着来,她动作迅速,很快便下了床。
但谢思宜又太急了些,竟未来得及穿鞋。
她就这么光着脚踩在地上,也顾不了脚底的冰凉,只一心想寻着那异味的出处。
她知道梵音日常会为她点安神香,但过了一夜,安神香早就该灭了。而且安神香的味道她这段时间都快刻入骨子里了,绝不可能是这异味的出处。
谢思宜焦急地寻找着,然那异味却在这关键时刻淡去了一些。
谢思宜紧紧攥着手,很是烦闷。
就在这关键时刻,梵音敲响了房门,小声问着:“姑娘,您醒了没?”
谢思宜朝外说道:“梵音,你进来吧。”
听到声,梵音很快便推门而入,又很快将门给关上了。
她走近,刚准备同谢思宜说着些什么,就突然看见了她光脚踩在地上的情形。
梵音急了,一边说着,一边跑过去给谢思宜拿鞋来。
“姑娘,您快些将鞋穿好,别着凉了!”
她让谢思宜坐下,将鞋履放到她脚边。
谢思宜心中虽急切,但还是听话的将鞋给穿好了。
待她穿好了鞋,梵音便开口问道:“姑娘,方才您可有闻到什么异味?”
谢思宜听着,心中一喜,自己恰好就是要解决此事。
连忙点头,道:“你也闻到了是吗?”
“嗯嗯,奴婢就是闻着不对,便连忙来寻您了。”梵音说着,突然耸了耸鼻,随即指着什么方向,激动地朝谢思宜说道:“姑娘,应该是在那处!”
谢思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。
那里放置了好几个箱子,基本上存放的都是她儿时的一些小物件。
这些东西现在来看是用不了了,但于当时的她而言,每一个都是珍品。
两人走过去站定,视线不约而同看向对方。
“姑娘,果真是这!”
“嗯,先打开看看。”
谢思宜弯腰,准备将箱子打开。
但她弯下身去时,却看见那几个箱子都被锁给锁住了!
谢思宜皱着眉,站起身询问梵音:“梵音,之前这几个箱子我可是锁上过?”
梵音摇头:“没有啊,这几个箱子里的东西不算特别珍贵,姑娘您向来是不会上锁的!”
听到这,谢思宜没再怀疑自己的记忆。
只是这些锁……又是怎么回事?
是阿娘锁的吗?
可这里的东西并不珍贵,阿娘犯不着将其锁上啊?
谢思宜心中疑惑,为了尽快将箱子打开,她也顾不得再补些睡眠了。
她让梵音伺候着自己梳洗,很快换好衣裳,梳好发髻后,便出房门去寻杨氏去了。
谢思宜最先奔到主院,但却得知杨氏一早有事出了门。
谢思宜问不到阿娘的下落,慢慢便泄了气。
随即,她又想到了别的法子。
朝着梵音说道:
“梵音,我们先回榕鸢院。回去后,你去找些扳手来,我将那锁给砸开!”
“姑娘,奴婢觉得夫人把那几个箱子锁上定有夫人的道理,您不如等夫人回来后问过夫人再开吧?”梵音劝着。
听此言,谢思宜也慢慢冷静下来。
梵音说的没错,阿娘做事自有阿娘的道理。
再者阿娘今日又不是不会回了,等阿娘回来再寻她要钥匙也不迟。
之前的异味说严重严重,说不严重也不严重。
毕竟又不是起火的烟味,应当是不打紧的!
想到此,谢思宜便又换了个方向。
正好她今日还未用早膳,也还没来得及去给祖母请安。
不如这一道过去,一起给完成了!
谢思宜弯起眉眼,带着梵音便往老夫人的院子里去了。
刚一走进院子,就看见谢家大爷的小厮在屋外踱步。
见到谢思宜来了,他连忙向谢思宜行礼:“三姑娘。”
见谢思宜要进去寻老夫人,他连忙出身唤道:“姑娘,您先别进去,老爷在里边。”
谢思宜回头看他,“我阿爹在怎么了?”
刚问完,谢思宜便觉不对。
她阿爹官职虽不高,但为人勤勉。若非要紧的事,阿爹很少会告假在家。
便是从前未出阁时,谢思宜也甚少能在未休假时见到他。
现在时辰不早了,按往常,阿爹已经在去往太史局的路上了。
阿爹和萧珩不同,萧珩是燕国公,亦是大理寺卿,若无意外,是必须要去早朝的。阿爹不过是太史局内的副位,上朝之事与他基本无缘。
平日里按时上值下值,做好分内之事便可。
可即便如此……
正在谢思宜疑惑时,那小厮连忙又道:“老爷今早本是要直接去太史局的,谁料刚出大门,就被老夫人派的人给请过来了。”
“小的等了许久,也不见老爷出来。而且——”
小厮左右看着,又走到谢思宜跟前,小声说着:“而且小的还听见里边传出摔茶盏的声音。三姑娘,您还是先在外头等等吧!”
谢思宜听后,颔首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
说罢,便站在一旁等着,没再想进去。
方才那小厮说得清楚,祖母现在怕是正生着气,气的可能还是阿爹,自己现在进去,容易撞见阿爹窘境,损了阿爹的颜面。
再者祖母训人时最不喜人打扰,她不知发生了何事,进去也不可能直接为阿爹求情。
既如此,还不如就在外头等着。
谢思宜想得明白,便耐心地在外等着。
只是等了许久,也不见阿爹出来。
见此,谢思宜猜想祖母今日怕是气得狠了才至如此!
她轻叹一声,想寻个偏房去歇一会儿。
可她刚有动作,便见屋里边有人出来了。
出来的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萃雨,她推门出来,一见到谢思宜,就连忙走到她跟前,热情地说着:
“三姑娘,是您来啦!快,快同奴婢进去!”
谢思宜颔首,跟着萃雨往屋里走去。
然她还未走到堂间,便听见了一道清脆的碎瓷声,伴随着的,还有一声怒斥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