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混账东西！”
这道骂声里，掺杂了太多的情绪。
谢思宜听着，不禁停下脚步。
萃雨见着，也跟着停下。
“萃雨姐姐，你可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？”谢思宜小声问着。
闻言，萃雨摇头轻叹一声：“大爷进来之后，奴婢就一直在外候着，没敢进去瞧。只是——”
“只是什么？”谢思宜疑惑。
“只是在老夫人将大爷从门口叫回来前，奴婢曾看见夫人身边的文嬷嬷过来了一趟。”
萃雨说完，谢思宜只感觉这事更奇怪了。
她眉头皱着，一时间想不出症结所在。
好在没等上多久，谢家大爷就出来了。
一见到谢思宜，他立即收敛了神色，扯着唇角，强撑出一个笑容来。
谢思宜看着自家阿爹这苦笑的模样，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。
“阿爹。”谢思宜向谢家大爷行礼。
谢家大爷点点头，摆手道：“好孩子，快去寻你祖母吧！爹得要去上值了！”
谢思宜莞尔，“阿爹慢走，路上小心。”
说完，便和萃雨一起往堂间去。
等谢思宜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，谢家大爷才长舒一口气，眼睛左右打量着，见周遭无人，便连忙弯着身子揉了揉自己的膝盖。
“哎哟……”他一边揉一边叫唤着。
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后，他立即站起来，端正着身子轻咳了一声，才迈步往外走去。
“老爷，您可算出来了！”小厮着急忙慌地迎了上来，焦虑地说着：“老爷，今日定是要迟到了，这要是被太史令瞧见——”
“无妨，我偶尔晚到一次，他不会揪着不放的！”
谢家大爷刚说完，就立即往院外走。
他的脚步走得飞快，小厮在后边跟着，险些都没跟上。
他看着自家老爷这急匆匆的样子，憋着笑，硬是没出声。
两人很快便到了大门口，马车早早就停在了一侧，车夫一见到谢家大爷，便连忙说道：“老爷，可还是原路？”
“走小路去，记得快点。”说完，谢家大爷便急匆匆上了马车。
以至于到了半路，他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未办！
“遭了！遭了！遭了！”谢家大爷呢喃着。
他伸手，想要掀开窗帘子同小厮吩咐着什么，但手刚碰到帘子，马车就突然停下。
他没坐稳，险些摔了一下。
好在他及时扶住了，这才没磕到。
他正准备发怒，就听见外头的车夫突然唤道：“老爷，有人拦下了咱们的马车！”
“是谁？”谢家大爷问着。
车夫没说话，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沉稳的声音：“谢监副，我家王爷有请！”
王爷？
哪个王爷？
谢家大爷眉头紧皱着，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，就听那人又道：“谢监副不必担心，太史局那里，我们已经为你告了假。”
听此，谢家大爷顿时哭笑不得。
他走下马车，刚一站稳，就看见一人伸手做请的姿势。
而谢家的马车前，此时正停着一辆没有身份标识的马车。
谢家大爷疑惑，这是哪个王爷，怎会这般简朴？
他沿着那人指引的方向向那马车走去，上了马车后，掀开帘子，却见里面空无一人。
“这是？”他扭头问道。
“这是给您坐的。”那道声音再次响起，对应着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。
男子高大挺拔，身躯凛凛。
他着一身黑色劲装，袖口处绣着两朵山茶纹样，衣着虽不显，但气势凌人，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角色。
谢家大爷收回视线，认命地往马车内坐下。
小厮想要跟上，却被人拦住。
他喊着：“老爷，您这是要去哪啊？”
谢家大爷正欲说话，忽听见那男子唤了自己一声：“谢监副。”
谢家大爷下意识“唉”了一声，随即止住了嘴，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他轻叹一声，大声朝小厮说着：“你先回府，我稍后就回来！”
小厮听到后，心里虽疑惑，但到底没再问下去。
毕竟老爷都这么吩咐了，他这个做下人的听命就是了。
谢家大爷所坐的马车很快驶离，小厮看着，转过身朝车夫道：“咱们回府吧。”
说罢，就要上马车坐下。
然他刚有动作，忽又听见了几道马蹄声。
他下意识转身看去，就看见萧珩骑着马到了马车旁。
一见到他，小厮立即行礼：“国公爷。”
萧珩“嗯”了一声，又道：“岳丈可在？”
听此，小厮的表情有瞬间的凝固。
犹豫片刻后，才对萧珩说道：“老爷现在不在。”
“岳丈去了哪里？”萧珩又问。
小厮摇头：“小的也不知道。”
萧珩皱眉，一双眸子打量着这小厮。
这小厮是岳丈身边最常伺候的，他怎会不知自家老爷的行踪？
除非——
霎那间，萧珩想起了自己今早得到的消息。
顷刻，他心中便有了答案。
他看向小厮，问道：“岳丈之前可见到了什么人？”
小厮听着，心中越发惊讶。
国公爷怎么知道的？
顾忌着萧珩的身份，又想到其所问的话，小厮很快便做出了决定，同萧珩说起了方才的事。
萧珩听到后，暗道：“果然如此。”
随即不再犹豫，夹着马腹便朝着前方奔去。
萧珩离去，小厮便也不再耽搁，坐着马车就往谢府赶去。
等两拨人都已离去，某个宅子里一直紧闭着的门，突然就从里边打开来。
出来的人看着那空荡的路，眼神复杂地摇头轻叹。
……
这边谢府内，谢思宜进了堂间之后，瞧见里边和昨日一样的布置。
之前听到的碎瓷声，仿佛像是听错了一般。
可——老夫人身旁的新茶盏却又提醒着谢思宜，她没有听错！
祖母是真的发了怒，又是真的砸了好几个东西。
谢思宜很快收回视线，朝谢老夫人请安。
“祖母。”
谢老夫人本是在撑着脸恢复精神，一听见谢思宜这声呼唤，连忙说道：“唉，乖孙儿，快来祖母身边坐下。”
谢思宜莞尔，很快便走到了谢老夫人身边。
只是她过去后，没立即坐下，而是走到了谢老夫人的身后，给她轻轻按着肩膀。
与此同时，又同谢老夫人说着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