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玄澈的拇指在沈扶黎手背上轻轻摩挲两下,这是他们从小约定的“稳住”暗号。
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薄汗,却也摸到她指节因用力而凸起的骨节——她比他想象中更镇定。
“我们不能让他们发现。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尾音被电子门开合的吱呀声截断。
沈扶黎睫毛轻颤,在他手背上回按三次,是“我明白”的回应。
角落阴影里,李明的指节在对讲机上敲了两下,林修的呼吸声突然沉下去半拍。
两个男人背靠背贴在文件架另一侧,李明的指尖悬在战术手表的紧急按钮上方——那是他三天前趁守卫换班时,在通风管道里埋下的声波干扰器。
手电筒的光斑扫过裴玄澈的鞋尖时,沈扶黎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手腕的战术带里。
红色鞋带在冷光下像一滴凝固的血,那是她上周在剧组休息室,趁他打盹时偷偷系的。
当时他醒过来挑眉看她,她装傻说“这样跑步不容易松”,现在倒成了最醒目的标记。
“那儿有人!”
喊话的黑衣人离他们不过三步远,枪套摩擦战术裤的沙沙声清晰可闻。
裴玄澈瞬间把沈扶黎往身后带了半寸,后背抵上冰凉的文件架,听见她贴着他后颈的呼吸突然变重——不是害怕,是绷紧的战意。
“嗡——”
尖锐的警报声撕裂空气时,李明的手表屏幕刚暗下去。
他按下的不仅是干扰器开关,还有藏在鞋底的微型声波发生器,双重音浪叠加下,几个黑衣人条件反射地捂住耳朵,其中一个踉跄着撞翻了文件箱,金属碰撞声混着骂娘声炸成一片。
“撤!”裴玄澈拽着沈扶黎的手腕往安全通道跑,余光瞥见林修抄起地上的铁扳手,作势要砸向最近的监控器。
李明则反方向甩出个烟雾弹,橙黄色烟雾腾起的瞬间,他冲林修喊了句“老规矩!”,两人的影子便被烟雾吞了进去。
走廊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,沈扶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盖过了警报余音。
裴玄澈的手掌像烧红的铁块,攥得她手腕发疼,却让她莫名安心——十年前暴雨夜他背她去医院时,也是这样的力度,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。
“左拐!”裴玄澈突然拽着她闪进消防通道,转角处的应急灯在他下颌投下阴影,眼尾的泪痣被照得发红。
沈扶黎这才发现他战术服的肩带松了,应该是刚才躲避时扯的,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旧疤——那是三年前为救她挡刀留下的。
“咚!咚!”
前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,至少有七个人。
裴玄澈的脚步顿了半秒,随即把沈扶黎推进墙角的清洁柜,自己背对着柜门半蹲着,掌心按在腰间的战术匕首上。
“阿澈。”沈扶黎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,带着清洁柜门缝漏出的细微震动,“我包里有防狼喷雾。”
他侧头看她,看见她正从斜挎包里摸出个银色小罐,发尾沾着刚才跑过走廊时蹭到的墙灰。
有那么一瞬间,他想起十六岁那年他们躲在器材室避雨,她也是这样,从帆布包里掏出热乎的烤红薯,眼睛亮得像星星。
“分头走。”裴玄澈突然扯下自己的战术外套裹住她,“李明和林修引开追兵,我们去负一层货梯。”
“凭什么?”沈扶黎攥住他衣领,“要分也是我——”
“因为我比你能打。”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,“扶黎,相信我。”
这句话像根定海神针,沈扶黎的手指慢慢松开。
她看见他从战术服内袋摸出个银色圆盘,是微型追踪器,“贴在我后颈。”
裴玄澈弯腰时,后颈的碎发扫过她手背。
她把追踪器按上去的瞬间,听见他低笑:“上次你给我贴退烧贴也是这姿势。”
脚步声更近了,混着金属枪械的碰撞声。
裴玄澈突然把她推出清洁柜,指向走廊尽头:“跑!”
沈扶黎没回头,她知道他一定跟在后面。
转过第三个转角时,货梯的红色指示灯终于在视线里亮起,可还没等她按按钮,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——是裴玄澈的战术靴踢中了追上来的黑衣人?
“扶黎!”
她转身的瞬间,看见裴玄澈被三个黑衣人围住,其中一个举着电棍的男人已经逼近他后背。
他的战术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,露出紧绷的肩背肌肉,匕首在掌心转了个花,却在看见她的瞬间瞳孔骤缩。
“别过来!”
沈扶黎的防狼喷雾已经拔了保险。
她望着裴玄澈额角渗血的伤口,望着他因打斗而起伏的胸膛,望着他明明处于劣势却依然挡在她身前的背影,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:“我裴玄澈护的人,就算是阎王来要,也得先踩过我的尸体。”
而现在,该换她了。
她按下喷雾按钮的同时,裴玄澈的眼神突然一凛。
他盯着她身后的某个方向,喉结滚动着喊了声“小心——”
沈扶黎还没反应过来,后颈便传来灼热的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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